午膳時分,上官雅川如期而至,依舊如往常那般為她布菜盛湯。
君祁看着對方,難辨真心,腦海中全是黃傑斌的那句陛下也心系此事,那她這樣到底為了什麼?“我有話跟你說。”
上官雅川坐下來看着她,“你說。”
“弟子修煉是大事,我若不常駐教宗,是耽誤人家。”
上官雅川思索片刻,“好,等你忙完,我派人下午再接你回來,上朝在這邊還是方便的。”
“我不想上朝了,對我而言毫無意義。”
上官雅川有片刻停頓,正午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屋裡暖洋洋的,“最近你事情是比較少,但...”
君祁打斷她,“是少嗎?是完全沒有,上官雅川,你到底還要關我多久?我不想你因我而受外界诟病,所以每次僵持到最後我還是來了,但你有考慮過我嗎?”君祁越說越激動,甚至站起來質問她,“我替你答,你沒有考慮過我,你不過是知道,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顧念着你,你屬實也看穿了我,但你别忘了,我也是人!我想不明白,明明将子嗣之事放在心上,又這般虛假的對我是為什麼?”說到最後還自嘲一笑。
“虛假?”上官雅川站起身,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君祁有些陌生的看着眼前的上官雅川“不是嗎?我早便準你退教,婚姻嫁娶皆是自由,然後你跟我說,不是這樣,想盡辦法把我關在宮裡,然後呢?去跟你的大臣們說你想嫁人生子?你如果是怕我回去怨怼你中傷你,大可不必多慮,我已将我們之事放下,不會像你一樣,欺騙對方也欺騙自己。”
“我何時跟别人說過我要嫁人生子?”
“那是你的事。”
“君祁,你為什麼甯願相信别人三言兩語,也不願信你能看到的事?”
“我聽到的事最先是從你嘴裡聽到的!”
兩人好像也不願争吵,隻是平靜的你一言我一語。
“我那日便跟你解釋過,起初我不反對,是因為我剛登基,不想過早的起沖突,那之後我再沒跟任何人答應過此事,你為什麼不信我呢?為什麼不信我将身心都交于你,是因為認定你這個人而與其他全然無關呢?我早說過,等你傷好,我攔不住你,但如今,我鎖你也要把你鎖在我身邊,你想回去,可以,但晚上必須回宮,哪怕鬧得世人皆知我強迫你,也無所謂,就算綁,我也要把你綁回來!”上官雅川說完也不等君祁回應,直接離去。
“你!”氣的君祁将桌上的東西全掃在地下。
君祁翌日上完早朝回到教宗指點弟子修煉,下午在想用什麼法子才能不回宮中,但她低估了上官雅川。
等靈心走進來告訴她,宮裡的車駕已經等在外面的時候,跟在靈心身後的還有上官雅川,見此情形君祁也知無望,交代了靈心一些瑣事,便登了車。
君祁餘光看見上官雅川在看她,生氣的扭在一邊。
上官雅川忍不住笑了她一聲,“你知不知道,你穿着這般端正,又這樣,很可愛。”
君祁不想搭理她,幹脆閉上眼靠着不理她,感知到身旁坐了人,君祁睜開眼,上官雅川輕輕靠在她肩上,“我好累,讓我靠會。”
君祁歎了口氣,終是沒挪開,讓她靠着。
轉眼到了仲夏。
這日上官雅川來接她,一改往日裝扮,穿的倒是平易近人。
走了一陣,君祁發現這不是回宮的路,“這是去哪?”
“一會兒你便知道了。”
馬車停下,上官雅川遞過來一件紗衣,“把道袍脫了。”
君祁平日裡就是一件白色裡衣搭道袍,,将道袍脫下,幾下就換好了,從仙風天師變成俊俏女公子。
下了車,上官雅川伸手挽着她,君祁有些别扭,上官雅川将她的胳膊拉的更緊,“今日是七夕。”
君祁恍然,這麼快都過了一年了。做家丁打扮的侍衛跟在二人身後,警惕着周圍的情況。
逛着逛着便見到去年那家賣花繩的小攤,上官雅川拉着君祁走到小攤前,上官雅川帶着面紗,許是過分漂亮讓人印象深刻,被老闆一眼認出來,“姑娘,去年不就是你買了我的花繩?”
上官雅川點點頭,老闆熱情的給她介紹着,“可是花繩舊了想換新的?”
“嗯。”上官雅川邊答邊挑着。
“姑娘随便挑選,回頭客算你再便宜些。”說完看着旁邊的君祁,君祁今年倒是沒戴面紗,不過她本身就不常出現在百姓面前,所以也沒太多人認識她,老闆問到,“這位姑娘可也要挑兩根?”
“我就不必了。”君祁搖搖頭。
“姑娘可别不信,小攤靈着呢,你問問你這朋友就知道了。”
君祁正要說什麼,上官雅川的聲音傳來,“她帶我買的就好了,不用她自己買。”
君祁和老闆聽見她這麼說都驚訝的看向她。
老闆畢竟是生意人,先反映過來笑着說,“那祝二位百年好合。”
君祁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聲,耳垂微微發紅。
上官雅川将君祁拉的近了些,将挑好的花繩放在她手腕上比着,“嗯,這個好看。”
但隻是比着,并沒直接給她戴上。
買完花繩,兩個人又買了些去年覺得好吃的小吃一并帶回宮裡。
進了宮門,車駕直往寝宮,君祁望着上官雅川,“我要回去。”
上官雅川托腮看她,“就是在回去啊。”
“我是說回我住的地方去。”
上官雅川點頭,“是啊。”
見對方耍無賴,君祁提高了聲音,“這明明是回你寝宮!”
“是,往後你跟我一起住。”
君祁瞪大眼睛看着她,“你瘋了?我跟你同住算怎麼回事?”
“我沒瘋,以我們之間的關系,本就該同住,隻不過之前是我短暫妥協罷了。”
君祁耐着性子跟她說,“我們是師徒關系,師徒同住?”
上官雅川搖了搖頭,望着君祁笑靥如花,“我們很快就不再是師徒。”
君祁心裡咯噔一下,聽到上官雅川繼續說着,“我們是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