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雪飄落,溫度驟降。
“你應該明白。”浮黎從倚靠轉變為伫立,一言難盡的看着阿哈:“我此番前來不是為此。”
對方的微笑僵住了。
哪件事……?
明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如今過來還要做什麼。
“你沒必要跟我說什麼。”記憶把歡愉幹淨利落的推開,随後棱鏡般的眸子輕掃,最後淡淡的落在了阿基維利的身上,“我現在要問的是你。”
歡愉的一切已經被其大方的映照在了記憶中,沒什麼必要交談,但此時屬于阿基維利的部分完全是一片空白,這簡直是太過異常了。
即使是碎裂成粉的空間,這裡的一切仍舊在【記憶】浮黎的監視之下,絕無可能帶有疏漏。
除非……
歡愉并沒有那麼大方。
“你沒有感覺不适嗎?”浮黎的眉眼微微蹙起,華麗宛若寶石般的身軀像是披上了一層光,神聖由此散發而出,“譬如最近的日子内有何異常?”
很漂亮。
但這是陌生的家夥。
阿基維利如是想。
歡愉的人緣真不錯。
即使祂去到善見天時,浮黎的态度也僅僅是冷淡的放行,雖然友好溫和,卻沒有與列車組的人有過多交流。
祂卻能借錢唠嗑一條龍。
“不适……?”阿基維利愣了愣,努力的回想着過往的事情,最後漠然想到了那天思緒中傳達的意思。“有點難以啟齒,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祂還記得那天。
有人直接在腦子裡罵自己。
阿基維利忽然語塞當場,最後在浮黎平靜的注視下還是無奈的答了:“如果有人在腦子裡罵我算的話,那的确算是有些不适的地方了。”
“以及。”
阿基維利忽然嚴肅的補了一句。
“均衡到訪的時候,有我察覺不到的東西在說我不應該存在。”
等等……
是不是忘了什麼?
說罷,祂下意識的擔憂的看向自己的身後,鎏金色的眸子抖了抖,生怕自己的哪句話不合心意祂就開始發瘋。
但與阿基維利想的不太一樣。
歡愉似乎對記憶的容忍度很高,幽紅的瞳孔就靜靜地看着兩人的交談,繁複的心緒皆被壓在了心底,面上隻有古井無波的機械性微笑。
原因無他,浮黎分寸合适。
這個家夥的非必要不會找祂,恨不得帶着自己的善見天直接藏起來,此番過來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歡愉微笑着思考。
餘光中,卻猛然發覺浮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阿基維利的面前。
人呢?
祂霎時瞳孔一縮。
身後陣陣碎裂的聲音驟然炸開,刺骨的低溫霎時讓人從頭到腳冰冷到尾,精準控制的溫度讓周圍的事物開始凝結。
可還沒來得及要做什麼,就突然發覺眼前詭異的一花,面前的一切都歸于宛若深淵的黑暗。
身後的半個動物園直接坍塌,随後仿若地殼運動般的聲音振聾發聩,随後浮黎的身影驟然從空氣中重新凝結出現,伴随着摧枯拉朽的力量。
可祂隻有死寂。
歡愉沉默的摸了摸左眼。
可入手隻有刺骨的寒氣,被溫度融化的水混合着血液粘稠的往下滴落着,原本整潔的衣襟霎時被潤濕了。
那是……
攜帶着離神的冰棱。
雪墜落在蒼白的指尖上,祂輕描淡寫的放下染上血迹的右手,剩下的幽深眸子宛若獸瞳般縮緊了,微顫的透徹中倒映着浮黎漠然的身影。
阿基維利:?!!
你們星神的交流方式這麼粗暴,直接能把冰捅别人的眼睛裡?
等等!
這根本不是交流吧!
祂心髒處起了一陣涼意,莫名的恐慌從頭到腳蔓延到尾,直接走過去的把面目全非的歡愉拽到了自己的身前,卻發現根本就沒法撼動這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