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陳馳逸說完,剛剛還在講台下憋笑的人直接笑出聲來。
本來死氣沉沉的早八公共課在此時硬是變成片歡樂海洋。
公共課老師也跟着笑了笑,擡手在陳馳逸名字後面打了個勾:“也是,這名字一聽就是男生的,是我糊塗了。”
她又問江予雨,“女同學叫什麼名字?”
陳馳逸擡腳,慢悠悠地往教室裡面走。
手裡拎着的飲料應該是已經被他喝完了,在路過垃圾桶的時候,他将易拉罐一捏,随手一抛,捏癟的易拉罐在空中劃出道抛物線,準确無誤落進垃圾桶裡。
教室裡一些女生的眼神亮晶晶地跟着他。
還有大部分男生的目光仍舊停在江予雨身上,不乏驚豔和驚訝。
人大多都是視覺動物。
江予雨抿唇,硬着頭皮報出名字:“人文學院四班,江予雨。”
陳馳逸已經在前面男生堆裡坐下了,老早就有人給他留了位置。
在江予雨說自己名字的時候他似乎慢條斯理地往這邊落來個眼神。
“人文學院四班,江予雨。”公共課老師又把她名字重複一遍,在點名冊上找到,“還沒點到你們班,找位置坐下吧。”
江予雨快步走到幾個室友旁邊。
三個女生往裡挪,給她空出個位置。
一場初上課時的小插曲就這麼過去,點完名後,公共課老師打開PPT開始正式行課。
林言奚得空湊過來個腦袋,問江予雨:“你怎麼和陳馳逸一起進教室?”
喬柯也小聲:“看見你和他一起進來我們吓死了。”
“等電梯時碰上了。”
江予雨用指尖碰了碰微燙的臉,呼出口氣,小聲解釋了句。
她恢複平靜,從書包裡把筆記本和書拿出來。
無論什麼課她都聽得認真,也難怪年年坐穩專業績點第一的位置。
“昨天咱還在寝室裡說着陳馳逸來着,今天居然就坐一個教室上課了。”
林言奚感慨,又戳戳她手臂,“怎麼樣,這回總認識陳馳逸了吧,是不是挺帥的?”
江予雨眼眸微動。
她目光從大屏PPT上輕輕挪到前方某處。
那堆經濟學院的男生明顯是沒打算認真聽課的。
其中就以某個人最為明顯。
陳馳逸正懶洋洋靠坐在椅背上,額前黑色碎發被他擡手随意撸了上去,露出染着惺忪懶倦的眉眼。
男生周身透着散漫的氣息,沒個正經坐相,一隻手放松搭在後邊課桌上,短袖下這個年紀男生特有的肌肉線條清晰而流利。
老師在台上講,他坐在前排,竟然敢光明正大地偏頭聽後排幾個男生插科打诨,還時不時跟着扯唇笑幾聲。
林言奚在江予雨耳邊嘀嘀咕咕:“不過陳馳逸也就這張臉看得過去了,聽說這位太子爺私下可是玩得花得不行,狂起來誰都不放在眼裡。”
江予雨收回眼神默默聽着,覺得這樣背後議論别人不太好,但又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從昨天開始幾位室友的念叨,還有遇到男生後所産生的種種事情,她雖然感謝昨天雨中遞過來的那把傘,但還是不由自主地覺得,這位叫陳馳逸的男生确實招惹不得。
不過,也就是這個學期同上一堂課而已,想必此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她收攏心思繼續聽課。
林言奚見她不怎麼回應,無聊撇撇嘴,幹脆掏出手機刷短視頻去了。
教室前排,陸緻遠幾個人還在讨論着以前怎麼不知道人文學院還有這麼好看的女生。
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濃妝豔抹的精緻美女。
用陸緻遠的話來說,得是夢中白月光女神那一挂的。
“早知道當時填志願該選人文學院的專業,和那女生興許就認識了。”
“你丫現在轉專業也來得及。”
“大三轉專業?那我前兩年學的算什麼?”
“算你牛波一。”
“草,滾蛋!”
一堆男生一邊說着還一邊偷摸扭頭繼續打量。
旁邊陳馳逸長手長腳放松坐着,手裡一支圓珠筆轉得流暢,沒怎麼參與進讨論。
直到周圍一群男生聲音越來越大,在公共課老師不知道投來多少次警告的眼神後,他才終于啧了聲,敲敲桌子,不怎麼耐煩道:“再盯,眼珠子全都掉地上了。”
大家扭回腦袋,擺出正襟危坐的樣子。
過了會兒,又有人嬉皮笑臉地問起陳馳逸剛才進門的時候怎麼沒問那女生要個聯系方式。
坐陳馳逸邊上的陸緻遠先嗤笑:“你有見過逸哥主動問人要聯系方式的?”
哪次不是女生主動追上來給。
雖然陳馳逸哪次也沒給就是。
“再說。”陸緻遠咧嘴笑了笑,手在空中畫了個S形,“咱逸哥喜歡這樣的。”
周圍看懂的男生都暗暗笑起來。
陳馳逸沒吭聲,繼續吊兒郎當轉着手裡的圓珠筆,凜冽深邃的眉眼懶散耷拉着,不置可否,又像是純粹懶得解釋。
“不過那女生确實長得有氣質,萬一逸哥以前沒見過這款呢?”又有人笑嘻嘻出聲。
陳馳逸也就是在這時才撩起了眼皮。
他輕飄飄往後邊掃了眼。
女生坐在後幾排,黑睫低掩,正在本子上安靜聽課寫着筆記。
在他看過去的瞬間,剛好有幾縷頭發順勢滑落,落在了她臉側。
女生擡手,将頭發簡簡單單别在耳後,動作間奶杏色吊帶裙外的長袖開衫袖口上滑,露出一截瑩白纖細的手腕。
台上公共課老師應該是講到了什麼重要的知識點,她擡頭認真聽講,眼底是一塵不染的澄淨。
陳馳逸又收回了眼神。
“見過。”
他勾勾唇,懶聲。
周遭人都愣了下,而後反應過來陳馳逸是在反駁那句話。
“見過?”剛剛說話的周鵬下意識追問,“逸哥,你啥時候見過那女生?”
圓珠筆在男生修長的指尖慢悠悠地轉動了一圈,又重新回到掌間,帶着穩操勝券又勢在必得的姿态,被他牢牢攥在了手心。
陳馳逸靠着座椅靠背,放松肆意,丹鳳眼眼底漫開層意味不明的深意。
他神情悠閑,語氣似笑非笑:“就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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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學院今天隻有這一節早課。
下課鈴敲響以後大家紛紛起身,經濟學院的人大多匆匆忙忙,應該是還要趕着去其它教室上課。
不過總有那麼幾個仍舊不疾不徐悠悠晃晃的,最後才走出教室。
袁樂要去學校快遞超市做兼職,林言奚和喬柯打算回寝室補覺,問江予雨要不要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