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殿下聽到了守城軍中的一些風言風語,覺得此事再鬧下去恐會失控,便幾次對孫鶴亭旁敲側擊,讓他以大局為重,南王殿下都發話了,孫鶴亭這才稍微收斂了些,沒敢再造大次。
後來有一次,在城外清剿盜匪的時候,落宸曦不慎受了傷,手臂被劃出了一道口子,本來就是敵人偷襲,幸好落宸曦反應快,也沒什麼大事,但是軍營裡大部分将士都在傳,傳來傳去傳到孫鶴亭耳裡那直接就是落宸曦孱弱不堪,去清剿匪盜反倒把自己弄得一身是傷,而且還哭哭啼啼的,一連幾天都下不了床。
孫鶴亭對落宸曦更加嗤之以鼻了!
這一天早晨,南陽城軍營裡落宸曦和李長白等人正帶着軍隊操練,孫鶴亭帶了十餘護衛軍來到了軍營,美其名曰是觀摩,實際上他滿腦子都想着怎麼讓落宸曦在衆人面前丢臉,利用他給自己在南陽城軍隊裡立威,好讓大軍和那些統帥知道,他守城将軍孫鶴亭也不是吃素的!
就在他尋思着要怎麼開口跟落宸曦讨教的時候,落宸曦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先他一步看着他說:“早前就聽李将軍說過,守城将軍也是南陽城一代骁勇戰将,我來邊境也有一段時間了,一直忙着處理軍務,沒時間向守城将軍讨教讨教,正逢今日将軍在此,又恰好天氣明朗,不知守城将軍可否不吝賜教?”
孫鶴亭眼神一亮!好家夥!他還正愁怎麼開口呢!這小子就自己送上門來了!行吧!反正台子已經搭好了,他直接上就是了!
“唉~!天卿将軍客氣了!呵呵——既然天卿将軍都已經開口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表面客氣笑道,話落,底下的士兵們都瞬間起哄!
士兵們在兵場上騰出了位子,軍營中的武器也都一一陳列在側,孫鶴亭走來走去,挑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而落宸曦則是輕飄飄地拿了把長劍,鋒利锃亮,在萬衆矚目之下二人客氣行禮之後便開始了。
此時,兵場轅門方向,有四五個穿着素衫打扮成少年模樣的女子手裡拿着一堆東西正緩緩朝這裡走來。那是醫館的幾個女弟子們,因為軍營裡都是男人,女子來此多有不便,便打扮成男子模樣,偶爾來軍營裡送點東西,平日裡基本上都在南陽城的醫館裡幹活。
剛來就看到兵場有人打鬥對決的場面,幾個女弟子看到這場面都不禁感到緊張和興奮起來,忙躲到一側偷偷觀察起戰況。葉冥歌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但她看着那少年揮劍的樣子,不知不覺又想起了在山谷裡的那個晚上。
孫鶴亭的刀穩而有力,落宸曦的劍靈活輕快,雖然在孫鶴亭大刀之下沒占什麼上風,但孫鶴亭也找不到攻克的缺口,二人一直僵持不下,打了好幾個來回,後來似乎是孫鶴亭晃了晃神,然後落宸曦疾馳一劍!
再次轉身,孫鶴亭手臂上已然被劃出了一道口子!兩人的動作瞬間戛然而止!孫鶴亭低頭一看,衣服被劃破!一絲血迹滲出!
但幸運的是,血迹不多。
落宸曦轉身看了他的手臂一眼,随即恭敬行禮:“多謝将軍手下留情!将軍刀法神乎其技!宸曦甘拜下風!”
不遠處的李長白和落沐見到這一幕都不約而同的垂眸一笑。
孫鶴亭看了一眼落宸曦,心裡頓時湧上了無數念頭,但看着落宸曦謙遜有禮的樣子,一句話将他堵得死死的,他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擺手,“沒事!天卿将軍也很厲害啊!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啊!”
“謝守城将軍誇贊。”落宸曦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又對孫鶴亭道:“馬上就到中午了,不如守城将軍留下來一起用膳吧?”
烈陽當空,孫鶴亭消耗了太多力氣,隻覺得頭昏腦漲。方才那一劍讓他清醒了許多,他也明白了落宸曦并非如傳言中的那般無能,他頓時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覺得此刻面對落宸曦的以禮相待自己作為長輩有些丢臉,滿腦子隻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便急忙謝絕了落宸曦的好意,說南陽城還有要事處理,而落宸曦也不多做挽留,派人送客。
事情到此為止。
孫鶴亭走了之後,落宸曦也命衆人都散了,他離開兵場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躲在旗幟後面的葉冥歌,兩人目光自然而然的銜接到了一起。落宸曦心情不錯,看着葉冥歌微微一笑,然後轉身回了主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