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解,江渡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見到的朱仙長不過是披了人皮殼子的豬妖。”
宋願:“若那具軀體原本不是他的我怎麼會感覺不到?”
江渡:“許是有什麼寶物庇護他也說不定。”
宋願想起朱仙長小花園的的幾隻小豬仔,怪不得他說要吃的時候朱仙長神色怪異。
當着豬妖面說要吃他子子孫孫能高興嗎?
*
黃昏時分,倦鳥歸林。
小丫鬟提着食盒敲響丹秋的門,把放在盒裡的一盅甜湯取出來,放下之後轉身離去,心道奇怪,今日的廚房莫不是送錯了,居然還有甜湯喝。
丹秋仍舊在屋裡翻找,直到其他屋裡點了燈,甜湯從溫熱變成微涼才感到餓肚。
她打開門取走吃食,平常送的飯多是饅頭加一碟小菜,啜飲一小口之後她嘗到了甜絲絲的味道大口喝起來。
一縷黑線自她口中進入體内瘋狂生長,最後她的脖頸後面多了一個黑點。
時機已然成熟,朱仙長緩步靠近她。
手擡起,黑線由他指尖連接到丹秋後頸。
朱仙長一步步牽引着丹秋往某一處去。
周圍的下人早已被屏退,各個姨娘的屋子裡都點上了迷香。
杜恒之看見朱仙長施法的模樣心下不安:“娘,仙長這次真的能行嗎?”
杜夫人:“恒之,朱仙長的本事你可是知道的。”
杜恒之沉默着點頭,不再說話。
左邊嗅到奇怪的味道從杜恒之身上下來往前面爬去。
此刻客棧内江渡眼前的景色不斷變化最後停在了杜清的院子裡。
“豬妖行動了。”
二人在夜色中疾行飛身前往杜府。
又是那棵桃花樹下,丹秋傻呵呵地被綁在上面,以她為中心的陣法布滿整個院子,朱仙長站在她面前,兩隻大耳朵如同蒲扇。
他身後還有一人跟杜恒之有五分相似,宋願在杜恒之夢境裡見過他——杜侍郎。
短匕飛出斬斷捆在丹秋身上的麻繩,宋願解下快到倒地的丹秋将她放置在安全的角落。
接住她的時候摸到了一絲黑線,宋願将鬼氣打入另一頭朱仙長後退幾步。
杜侍郎怒道:“你們是何人,退下!”
江渡站在她二人身前,眼中金光流轉,一直潛伏在暗處的左邊立馬顯形。
朱仙長見狀不對立馬想遁地逃走,一顆女子的頭卻出現在他面前,嬉笑着問他:“朱仙長要去哪?”
此時此刻朱仙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們一人一鬼是一起的!”
唯獨杜侍郎還蒙在鼓裡,“仙長,你說什麼?”
朱仙長口中念咒吐出一股鮮血,身後強大的鬼氣襲來,丹秋腹中劇烈疼痛,短短兩息之間她七竅流血而亡,肚子被蠻力撕開一條縫一個嬰孩從裡面跑出來。
被波及的,首當其沖的就是宋願,幸而她反應快,退至江渡身後。
手下這時候不用什麼時候用?
左邊身形暴漲好幾倍,蛇鱗折射出光芒,對着鬼胎嘶吼。
鬼胎受到驚吓竟然凡間孩童一樣号啕大哭,杜府外的鬼朝四周聚攏,他們如潮水一樣把幾人包圍。
豬妖露出得逞的笑容,他身後的杜侍郎早就沒了剛才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仙長你……”
豬妖的臉變成一顆碩大的豬頭,杜侍郎看見硬生生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鬼魂前後夾擊一波接着一波。
江渡腳下剛擊退一個背上又攀附上一個。
宋願的鬼力在此刻甚至難以自保。
受到撞擊花瓣飄落下來,宋願蓦然想起什麼沖江渡喊道:“你一個人能不能抗住。”
江渡此刻有些吃力,這些鬼魂并不難對付,難得是他們數量太多,不知疼痛又不能輕易講他們打散,“最多一刻。”
夠了。
宋願跑到桃樹下拼了命的挖開層層泥土,左邊整個身在圍在外面替她抵擋住外面的鬼魂。
這桃花樹常開不敗,本身就極為怪異。
而且她懷疑剛剛她和江渡從上往下看到的陣眼并不是丹秋,而是這棵桃花樹。
這底下或許會有收獲。
雖然僅僅隻是猜測,但是除此之外再無辦法。
果不其然——
一隻被油紙密封的瓦罐出現在面前,将其打破一縷白光從中冒出。
四周的鬼恢複了神智往外散去回到自己應該待的地方。
那鬼胎是由怨氣組成,白光出來之後就像洩了氣的皮球癟下去。
丹秋的魂魄很快被來自地府的鬼差接走,交接的時候地府的鬼差還說:“這次真是要多謝你了,這女子早前就死了但是一直找不到她魂魄,害我被罰了好多錢。”
江渡氣息有些不穩,待恢複好之後用鞋踢了踢在地上的杜侍郎,“起來。”
杜侍郎此刻也不裝了,爬起來跟他談判,“你是誰到底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