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宋願一擺手右邊蛇口一張就把幾隻鬼的怨氣吞噬的幹幹淨淨。
宋願望向吐舌鬼所指的方向,那是荒城裡面最高的建築——城主府。
道路兩旁的鬼依舊緊盯着她,此時不是去的好時候。
天色昏暗不見光亮,四方都是高高的圍牆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她好像進入了圍城裡。
*
那鬼魅行動速度極快。
江渡在蘆葦中穿梭,四周都有它的影子,一會出現在右手邊,一會在左手邊,捉摸不定。
江渡彙聚心神,手中的短匕往着某一處狠紮卻撲了個空。
壞了,他蹙起眉頭,忙趕回原地已經沒了宋願的影子。
左邊蛇頭動了動,身子往地上遊曳,江渡随着它的動作蹲下身,指腹抹到血迹,沿着血迹一路來到河邊,他閉眼細聽,隻有風聲。
眼前隻有被月光照射着流淌的河水,江渡一個猛紮進水。
河不算太深,裡面也并無妖異之氣。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右邊與他的聯系也完完全全斷了,江渡心裡莫名升一股煩躁,自他們二人合作以來,這是第一次他完完全全找不到宋願的蹤迹。
要說奇怪之處,除了荒山便是安都城。
現在,他别無選擇,隻能回去,隻有搞清楚城裡的異樣恐怕才能尋到宋願的蹤迹。
夜間安都城城門禁閉,家家戶戶都在夢中沉睡,唯有城主府的書房燈火通明,方城主案桌上的竹簡一卷卷的堆積,他眼底下的青黑和鬓角的白發都是他這幾月以來的憂愁和疲憊。
這些卷宗翻來覆去都找不到什麼線索,看似毫無關聯但是作案手段明顯出自一人之手。
近年來多有傳聞說人間有妖異之象,妖物肆意作亂,安都城早些年也出過幾幢怪事,但是請了道長之後也平息了不少,這麼多年來也一直是相安無事。
怎麼最近幾月偏偏怪事頻發?
方城主滿面愁容,白日他的夫人剛剛把自己兒子的遺體安置好,夫人在卧房中哭泣但是他是沒有時間傷心難過的,安都城裡死了兒子可不止他們方家一家。
“嘀嗒——嘀嗒——”不知道哪裡傳來的水聲。
莫非是夜間有雨,方城主走到窗邊,避免雨水飄進屋内打濕書籍想把窗戶合上,但走到窗邊隻見空中繁星點點,不曾有雨。
那滴滴答答的聲音卻越來越近猶在他的耳邊,陰涼的氣息也從耳根遍至全身。
忽而風吹進來,書房内的蠟燭忽明忽暗最終還是抵不過風,室内陷入昏暗,唯有方城主身前那一盞燈還有些微弱的火光。
方城主掌心小心護着燭台回身想去把蠟燭點亮,一張青黑色的臉卻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身形是他的一倍大,眼睛就像死魚一起凸起,烏黑的嘴唇微張,面容泛起青黑,更加怪異的是這張臉和他一模一樣!
他笑容蓦地放大,嘴裡好像在說些什麼,但是方城主聽不清,喉嚨也被東西堵住像呼救也叫不出口。
溺死鬼的手掐上方城主的脖子,活生生把人掐暈過去,拖着他笨重地往前走,所行之處都是水漬。
它将方城主一路拖行出城,方城主大睜着眼睛看見他周圍行過的鬼,白天城裡熱鬧的樣子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隻的鬼魅在街頭徘徊。
偶爾會有一兩隻鬼跟在溺死鬼身後對着方城主垂涎欲滴。
行至一家門前方城主親眼看見一隻鬼正在門口掏人的心髒,旁邊三五隻鬼聚集待他吃完之後一哄而上。
方城主絕望地想這恐怕就是他的下場。
不知道被拖行了多久,方城主感覺到自己的背上火辣辣的疼,溺死鬼掐他又留他一口氣不至于真的讓他死。
疼到麻木,方城主宛如風中枯葉,面色蒼白背上一道道拖拽的傷痕,他已經放棄了掙紮。
溺死鬼就像在戲耍他一樣偶爾松手,等方城主感覺活過來的時候它又狠掐上他的脖子。
一道寒光閃現,溺死鬼的手臂随之被人斬斷,傷口冒着濃濃的黑煙,他的面容變得更加可怖。
溺死鬼大叫,尖銳的叫聲似乎可以穿透人的軀體,方城主心髒也跟着一擰,接着額間青筋暴起。
尖銳的短匕抵住溺死鬼的喉間,毫不留情地往裡一刺,這下輪到它說不出話了。
江渡站在它面前,學着溺死鬼戲弄人的樣子去戲弄它,似笑非笑問:“你要将他帶到哪去?”
方城主連忙找了一處躲起來暗暗觀察看他穿着怪異又敢單槍匹馬的對上惡鬼,應該是非凡世中人。
溺死鬼舌頭早就被剁了個幹淨說不了話,口裡發出怪叫張牙舞爪地沖過去,江渡側身避過一手抓住它的手腕一手用匕首将他的皮肉挑的層層翻起。
它渾身怨氣逼人,今天上來一遭沒吃到新鮮的血肉不說還被人打傷了。
溺死鬼龇牙咧嘴的做了個假動作随後朝着河面奔去。
江渡慢他一步但看他鑽進河裡也跟着往裡去。
方城主愣愣地看着這一幕,這裡可是有一個亂葬崗不知道有多少孤魂野鬼,叫他自己回去他是萬萬不敢的。
忍着背上的疼痛方城主費力地起身,佝偻着腰走過去,在河邊探頭往前面看,說道:“恩人?”
河面除了泛起的漣漪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