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是也晚了。”
江渡好像解開了什麼心結,笑道:“隻要你願意,我們一直都是。”末了他又說,“一直在一起。”很輕很輕像是要融進風裡。
風拂過,宋願耳邊的碎發被吹起,她臉有些發熱,“難不成你還要離開嗎,我們一開始就說好了,不能反悔。”
兩人并排走在一起,衣角偶爾糾纏又回到原處。
宋願說道:“右邊去哪裡了?”
她剛剛在後面就發現了,右邊居然沒有在他的腰上休息。
江渡手摸上去,摸了個空他也有些不習慣,解釋道:“它有很重要的事要離開一段時間。”
“你先住下,過段時間好了再回去。”
宋願問:“對了,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些孤魂都去投胎了嗎?”
江渡點頭,“你昏過去之後,許文跟我就到了,你放心一切都好。”
避雲山有意思的地方并不多,非要說的話大樹底下的秋千算一個。
隻是最近天冷風吹過來老是涼飕飕的,宋願坐在秋千上感受到了這一變化,驚奇地說:“江渡我居然覺得很冷!”她可是鬼呀。
江渡停下幫她推秋千的動作從懷裡掏出果子放在她手裡,“吃。”
切。
不想說就不想說,還給她果子。
宋願狠狠地咬了一口果肉,“不玩了,玩累了。”氣沖沖地往前走。
“走反了。”江渡指了指後面,那才是休息的地方。
宋願沒理他自顧自的往前走。
江渡跟在她後面始終保持一小段距離,山野小路兩旁開滿了黃色小野花,避雲山四處都是這種野花。
生機勃勃的,漫山遍野都是,就像宋願一樣。
在宋願和他分開的那幾天裡他走到那裡都有她的影子,坐下的時候她就在對面,休息閉眼的時候又不講道理的跑到他腦子裡來。
他也不是沒想過如果宋願一直昏迷下去直到灰飛煙滅那麼一切會不會回到原點,他會不會回到以前平靜的生活,但是她真的不能說話不能笑的時候江渡又緊張了。
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想了很久也沒有想通。
江渡随手摘下一朵捧到宋願面前,“送你。”
嫩黃色的花朵被人捧在手心送到她面前,平常總是昂首挺胸的人此刻頭顱低垂。
宋願接過想插在自己的發髻裡,奈何一路奔波頭發早就亂七八糟,最後花朵就像挂在頭發絲上面似的搖搖欲墜。
宋願摸摸自己的花,“好不好看?”
江渡沒說話上手幫她把頭頂突出來的發絲撫平。
“诶……”算了,随他去吧。
天漸黑,山間兩道人影一前一後走回去。
吃飯的時候可愁到宋願了。
或許真的是那些鬼的怨氣傷到她了,她玩了一天餓的要命。
啃兩個果子填的了肚子填不了胃。
一整個萎靡的狀态趴在桌上,燭光在牆壁上跳躍。
“難道我真的太弱了不中用了?”那些香燭她吃下去隻想吐出來。
被油紙包的好的糕點蓦然出現在她面前,宋願驚喜地擡頭:“怎麼會有這個。”
“順路買的。”
宋願的胃得到了滿足,她打了個哈欠裹着被子安心睡下了,能吃能喝真好啊。
之前都是聞一聞,現在能吃進嘴裡就是不一樣。
燭火一直沒有被吹滅,等到宋願晚上醒過來的時候蠟燭還剩下一小節,她揉了揉眼睛發現江渡還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整個人和白天一樣累的不行。
以前都是精力充沛的樣子,難得看到他這麼累的時候。
一隻大手阻擋了她,緊接着以非常快的速度把她拉出來。
頭發花白但精神不錯的老爺爺跟她說:“他本體受損需要多休息一會。”
本體受損,什麼時候的事?
難道是……
老爺爺打斷她的思緒,“也不是什麼很要緊的事,他過倆天就自己好了,隻是。”他話說到一半又掩面哭起來,“隻是鱗片全部掉了以後怕是醜的見不了人。”
宋願:“這麼嚴重!”情急之下她抓着老爺爺掩面的袖子,“那怎麼才能治?”
老爺爺眼珠一轉,“京城的柳家是慶國第一代國師的後人,傳聞柳家有至寶能讓人起死回生,當初國師死而複生就是用了那東西,要是能找到這個東西想必江渡的病就會好了。”
這有何難,再去一趟京城就是了。
宋願:“等他醒了,我就跟他說。”
老爺爺笑着點頭:“對對對,一起去。”
宋願道謝,蹑手蹑腳的走進房裡躺會床上,她沒發現一向呆在江渡腰上一動不動的左邊居然不見了。
左邊在老爺爺腳下蜷縮着。
“你還跟着他?右邊呢?”
“哦哦……原來是這樣。”
“你小心吧,小心哪天你也被吃了,不如你跟我走别留在他身邊了。”
“行吧,都随你。”
說完老爺爺便消散于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