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我還不想死,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我不想死……”
“若是早知道,我一定不會來。”
“怎麼辦啊,該怎麼辦……”
“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
死亡的喪鐘不斷敲響着,此時此刻,無聲更勝有聲,無形的空靈之音砸落在衆人心頭,一下一下宛如催命曲。
不着片刻,他們便在臆想之中先把自己給弄到心智潰散的境地了。
未戰先怯,現下直接就成了一盤散沙。
旁側的弟子怒責出聲,“這都是你們歸蘊宗惹出來的禍事,你們就不能好好待在北域嗎,為什麼非要遷到這裡來,還要平白無故的把我們也給牽連進來!”
“對!事出歸蘊!”
“我沒記錯的話,他們不是還給了你們三日的期限嗎,你們為什麼就是不願離開?!”
“不識好歹到了這份上也是罕見。”
幾名弟子追随出聲,面對這些言語指責,歸蘊宗的一衆弟子被噎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從何處反駁回去。
“真是害人不淺啊!”
“你們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白之涿皺眉道:“夠了,都閉嘴。”
這時,歸蘊宗老宗主方才開口解釋道:“老夫看此地景色秀美才遷到了這裡來,遷到後發覺此處有些特殊之處正打算探知一二,沒想到第二日冥淵那邊便派了人過來。”
疏妄宗弟子看了一圈四周:“……”
景色秀美?
呵呵呵……
當他們全是瞎子不成?
要不是他們看得見,說不定還真會相信他的這番說詞,此處地界除了山脈就是山脈,哪來的景色秀美一說?
歸蘊宗弟子表露出了恰到好處的不解來,接過話疑惑的問道:“特殊之處?弟子沒覺得有什麼特殊之處啊,望宗主為弟子們解惑。”
有了台階下,歸蘊宗主繼續說道:“老夫也不甚清楚,他們雖給了三日的期限,但老夫仍覺得此事頗有古怪,故而沒有離開,隻吩咐宗内的弟子可自行離去,也不曾料到三日過後會有進無出。”
疏妄宗弟子:“…………”
這一唱一和的。
簡直了。
疏妄宗的弟子怒道:“盡是些托詞!”
“當真是厚顔無恥。”
“你們!”
若是換作以往他們定然不會這般無禮冒犯,畢竟喬道為再怎麼說也是一宗之主,而他們是後生晚輩,于禮于理都不能。
但他們已經離死不遠了,這些禮節自然就可以不管不顧了,所以疏妄宗的這些弟子也不在嘴下留情面了,當時當下索性就說個痛快好了。
“果然是老眼昏花了,淨睜着眼睛說瞎話。”
“我看根本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這就是你自己杜撰出來的托詞而已。”
“誰不清楚你們歸蘊宗的那點破事啊,你們多次遷宗不就是為了占據更好的修煉之地嗎,偏生還要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又何必裝模作樣,竟然還有臉在這揣着明白裝糊塗,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相比較于靈氣貧瘠的地方,靈氣濃郁的地界修煉起來會更加的方便快捷一些,換而言之會事半功倍。
九宗之内,當屬歸蘊宗最為無恥,做事沒有底線,多次遷宗換地,等這處的靈氣被汲取幹淨了,又遷到下一處。
這般行徑與強搶無異,甚至說是雁過拔毛都不為過,放眼其他宗門,有哪宗如這般?
歸蘊宗當屬開天辟地的頭一例了。
此德此行,叫人不恥。
這樣被晚輩當衆揭短,喬道為面上的和氣也挂不住了,直氣得他胡須都抖了三抖,可又不好得自降身份再與之辯駁。
“老夫念在你是小輩,不與你一般計較!”
說完過後,喬道為便直接甩袖離開了,歸蘊宗的衆弟子自然也跟随着自家宗主一同離去。
畢竟,他們的靈力同樣是獻祭得所剩無幾了,再留在這裡也沒用,隻會聽盡冷嘲熱諷之言。
“要不是宗主與他還剩下幾分交情,他以為我們宗主會理會他?”
“我呸!他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說着說着,一名弟子轉頭抱怨道:“宗主明知道此行九死一生,卻不明說清楚,還要問我們願不願意前去相助,這不是讓我們過來送死嗎?”
“對啊,為什麼非要幫這些無恥之徒,讓他們直接去死不就好了,這樣反倒是美事一樁。”
一盞茶左右的時間流過,依舊在堅持的那幾人開始紛紛咳血,看來已然是撐不住了,而後他們接二連三的力竭倒下,靈陣也因此徹底沒了光芒。
所以……還是失敗了麼?
白之涿不顧唇邊的血污,看了看自己變得異常幹枯的雙手,緩緩說道:“口下留德,不要在說了。”
白之涿乃是宗主的親傳弟子,而他不過是内門之中的一名小弟子而已,按身份還得尊稱白之涿一句師兄。
礙于身份之壓,他說話的聲量減了不少,但還是要把推卸責任之言說完,隻因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已經說出了口在無回旋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