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死?”
“阿卿又在說什麼傻話,難道活着不好嗎?”
“………”
宿鬼隻給出了一個相當于沒有回應的回應,随之便附身吻了下去,覆上了暮言卿那被血迹浸染得異常凄豔的唇瓣。
血味交融,唇齒相依之間盡顯旖旎。
“僅此一回,下不為例,阿卿最好不要在做這種事了,如若不然……”
借着離開的間隙,宿鬼一字一句說得極為清晰,雖是用着缱绻不已的語氣,可那餘下的未盡話語中卻帶有冷意。
“不過有錯當罰,阿卿做錯了事,自然也應當受罰,為防阿卿往後在起一些本不該起的念頭,不如就此一勞永逸的好。”
說罷,暮言卿的面前便浮現出了些許白霧來,而後霧氣漫散開,其間的那片茫白好似如水面一般泛起了一圈圈細微的漣漪,直至中間有了景象方才停止了下來。
等到看清了是什麼畫面過後,暮言卿完全呆住了。
這是……
這、這是……
他跟蘇時對話的場景?連同那時的聲音都一般無二?!
宿鬼怎麼能這樣?
他怎麼可以這樣?
與之談話的内容徐徐傳入耳内,暮言卿神情呆滞,下意識的搖了搖腦袋,并以手掩耳意圖逃避,渾身都在輕顫發抖。
“不……不能……宿鬼你不能這樣……”
宿鬼握住他的雙腕将其移開,然後還把控住了他的後續動作,語氣輕幽淡然,聽上去不過如常。
“怎麼不能?不好看嗎?阿卿不喜歡嗎?我還以為阿卿會很喜歡的,不然又怎會那般的與他相談甚歡呢?”
“不——!”
“别碰我!”暮言卿拼力掙紮了起來,“滾!滾啊!滾啊!!”
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會喜歡?!
他是瘋了才會喜歡這樣子!
暮言卿發了瘋似的抗拒着,也顧不得跌落在地的狼狽姿态,手腕撐着地面就開始往外爬,對身後的惡鬼唯恐避之不及。
脫離掌控剛不到一小會兒,暮言卿便感覺到自己的腳踝被扼住了,恐懼伴随着冰涼一同蔓延而上,頃刻間就席卷至全身。
不要——!
月光傾瀉而進,于地面上存了一小片白光,邊緣處可見還搭有一截細白的手指,隻不過那指節能夠觸到的光愈來愈少,直到最後沒了蹤影。
漆黑間,宛如身臨無盡的深淵之内,惡鬼抓回了試圖逃走的少年,緩緩垂首吻了吻眼前那汗津津的雪背。
“怎麼老想着逃呢……”
萬籁俱寂的深夜裡,窗外的月光傾灑入大半,光照之間的兩道身影密不可分,鏡内留印而出的是抵死的癡纏。
宿鬼自始至終皆處于上位,全方面的鉗制着少年,對少年的崩潰視而不見,無論如何就是不肯放過他。
“阿卿要好好看着,這回可别在忘了。”
絲毫不覺倦意的,無半分死角可藏,強行賦予而來的意願,一切的一切仿佛永無止境一般,摧殘至骨……
暮言卿雙腕被縛,被要挾逼迫着硬生生的看下了全部的過程,早已是泣不成聲,甚至是連嗓子都哭啞了。
誰可以來救救他……
無論是誰都好……
救救他……
聽着少年因他而發出的每個字句,還有那唇間斷斷續續溢出的嗚咽與難耐,宿鬼骨子裡的施惡欲仍在無聲擴散,扭曲病态的情感在這一刻徹底揭露無遺。
“阿卿不是很想死嗎?”
“就這樣死在我懷裡……”
“好不好?”
因無意間的窺見,自此惡由骨中生。
一隻隻無形的惡手就由此衍生而出,想要拽下那籠罩在微光之中的少年,以圖将其玷污。
無半分憐惜的拖扯,少年數次反抗求救無果,最終隻能被沒有一點人情味的惡鬼拖着一同墜落。
少年被拖到了深淵的底部,而惡鬼卻遠不知足于此,想要他全身心的接納自己,想要他隻得依賴着自己而活,還想要他徹底斷了逃離的心思。
想要的實在太多了,而惡鬼一時半刻又無法得到,空缺無法填補,便隻能先用手段将少年困住,并阻斷他所有的生路。
為一己之私,惡鬼施加在少年身上的枷鎖隻多不少,甚至還企圖想與之共同沉溺在這萬丈的深淵之中……
這一夜格外冗長。
漸漸的,天邊露出了一點點白光,清鐘聲也随之響起,屋中充斥着某種暧昧的氣息,所見的地方已然是髒亂不堪。
蜷縮在軟榻裡的少年也已昏迷不醒,鋪散在後的發絲十分淩亂,雪膚上青紫交錯,連腳趾也未能幸免于難,腕間與腳踝處還有淺淺的勒痕。
宿鬼指端帶着活血化瘀的藥膏,在少年那已經青了的膝蓋處塗抹着,随後動作很輕地仔細揉着。
“不會允許阿卿反悔的。”
他眼眸裡雖有溫情缱绻,卻也有着近乎極端的病戀,“阿卿也沒那個機會了……”
宿鬼唇畔帶起了一抹淺笑來,垂眸柔聲繼續道:“阿卿隻能留在我的身邊,也必須如此。”
阿卿什麼都不用去學,也無需為任何事物去憂心,他自會拿出最好的一切來給他,甚至為他計算好往後。
不過,在這其中唯獨不會有自由,除此之外,隻要是阿卿想要的,他自會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