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在旁的弟子也看出了端倪。
“怎麼也沒見他還手啊?”
“我也看不太明白,看來看去他都是在用巧勁化解,靈力都沒怎麼用過。”
“這般下去必輸無疑,豈不是打了謝師兄的臉嗎?好歹給謝師兄争口氣啊!”
“他屢屢退讓,該不會是修為不濟吧?”
“那他又是怎麼得到謝師兄認可的?投機取巧?還是偷奸耍滑?”
這話如同一顆小石子投入湖泊,看上去微不足道,好似蝴蝶的扇翅一般,但卻在霎那間就引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有人出聲反駁,“你這話什麼意思?謝師兄一向公正,又豈容你在這裡搬弄是非?!”
“那些流言也并非是空穴來風,不少弟子也親眼見過,事實不就擺在眼前?”
“我就親眼看到過。”
“我也可以作證,鶴滿堂的弟子都見過。”
“謝師兄怎麼可能會徇私舞弊,謝師兄說不定是被此人給蒙蔽了!”
季雲斐的面色陡然就陰沉了下來。
杜沉越過暮言卿與其對視,得意的笑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現在勝負還未定,且在看看吧,先不要下結論。”
“謝師兄不會偏私,他一定會赢的!”
“你倒是給謝師兄争一口氣啊!”
蘅霁真人輕呵道:“肅靜!”
一衆弟子默契的收了話,但更有分量的目光重重鎖死在了少年一人。
那些議論聲充斥在耳邊,暮言卿想忽略都做不到,他緩了緩吐息,在度睜開眼時視線已經恢複了清明。
丢人?
原來指的是丢謝晟闫的人啊。
暮言卿這時才反應過來,眼下的情勢根本就不能用一般的角度去看待。
他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場弟子比試而已,他随便與杜沉過幾招,然後借驢下坡的輸掉就可以了,卻不想還牽扯到了謝晟闫。
之前的那些流言,早已将他跟謝晟闫綁定在了一塊,因此他隻要一輸,間接也就坐實了走後門,謝晟闫在其中有徇私的手筆。
就從猜測,成了疑似。
杜沉是想用這件事來打擊謝晟闫,還想借用此事來治謝晟闫的罪,讓謝晟闫因破壞門規而受到重罰。
好算計!
謝晟闫傷勢為愈,若是在受罰的話,保不齊也得躺上個一年半載,或許還會久。
可他如今身受反噬,又動用不了修為,承受不起反噬的後果,要想赢過杜沉的幾率委實不太大。
他左右為難。
即上不去,也下不來了。
眨眼間理清了其中的門道,暮言卿随即轉動心念,得想辦法把這場比試變成平局才行。
緊接着,暮言卿便先發制人的揮了劍,杜沉當仁不讓的迎了一擊。
表面上雖是純粹的劍刃交鋒,但卻是劍間暗勁的較量,杜沉被震退了好幾步,暮言卿這邊亦是如此。
杜沉更是沒能反應過來,或者說他從沒把此人放在眼裡,原以為暮言卿還會像之前那般不帶入靈力,導緻他再調動靈力時就慢了一步。
如此直面靈力的襲擊,讓杜沉近乎跪倒在地,險些就嘔了血。
穩住踉跄的步伐,暮言卿的衣袖多破開了一道口子,他唇邊緩緩溢出了一縷血色。
兩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内傷。
但,至少不用在繼續比下去了。
季雲斐為何偏要他用這把劍的原因也在于此。
普通的配劍,自然不及上等配劍,方才兩劍相撞,這期間造成的靈力波動就足以毀了此劍。
故此,咔嚓聲響起,隻見暮言卿手中的長劍已然是斷成了兩截了。
季雲斐豁然起身,急走過去扶住了暮言卿,“傷的重不重?”
“沒事。”
杜沉先聲奪人,“是我赢了!”
季雲斐深知不能認下這番說辭,不然謝晟闫定然會被處以重罰,他當即就反駁道:“輸赢又豈是你一人之言可以斷定的。”
杜沉的臉色閃過了一絲猙獰。
而在場的衆弟子一時間嘩然聲起,湖面重新泛起了層層漣漪,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兩人的言語覆沒其間。
驚訝、得意、鄙夷、意外、質疑。
衆人似乎都沒有料到會是這樣子的一個結果,他們的表情雖各有不同,但無一不是以旁觀者的視角來評判。
“這是赢了還是輸了?”
“不清楚啊,沒看出來。”
“他竟是赢都赢不了,為免也太不堪了些,這不是打了謝師兄的臉嗎?”
“不赢……也不輸吧……平了?”
“怪不得他一直拖拖拉拉的,恐怕是知道自己是赢不了的,所以才做出了這般愚蠢的決定,不過他能拖成這種局面也挺不容易的。”
“既赢不了,又不想輸,這種作态反倒是顯得做賊心虛了。”
“莫非謝師兄當真徇了私?!”
道場邊緣,虞珊一擡步就被身邊的男子給拉住了,她回頭急聲喊道:“兄長!”
“他不能——!”
生怕她說出什麼驚天的話來,男子厲聲道:“給我閉嘴!别惹事上身!”
衆弟子争論不休,場面一度失控。
其中還牽涉到了謝晟闫這個親傳弟子疑似有徇私舞弊,破壞門規的行為,所以此事就直接鬧到了清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