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她對鐘意的了解,雖然鐘意平時看起來很好相處,人看着溫溫柔柔的,在社交中總願意遷就别人,但霍淩薇知道,其實她心裡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無論是在社交中,還是對感情生活,都一樣如此。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她從不會這樣左右搖擺。
不過想想鐘意以前跟殊馳的相處方式,霍淩薇就能看明白,鐘意糾結的點在哪。
于是她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把殊馳當弟弟,所以覺得對他動心是件很羞恥的事情?”
“難道不羞恥嗎?他比我小五歲呢。我剛上大一的時候,他才初一。你覺得我能坦然接受自己這份心動嗎?”
霍淩薇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姐妹,你怎麼跟個老古董似的啊。五歲而已,看你愁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差了五十歲呢。動心了就上呗,有什麼好猶豫的?隻要滿了十八就行,幹嘛給自己整副道德枷鎖?”
“可是......我們一直是以姐弟身份相處的,陡然換一種關系,你覺得身邊的人會怎麼看我們?殊馳高三就住在我家了,學費生活費也是我給出的。如果我們一直以姐弟的身份相處也就罷了。一旦關系往男女關系上轉變,大家會怎麼看我們?包養者和被包養者嗎?一旦将來我們沒走到最後,中途散了。我不知道殊馳會不會把這段曾經陷在桃色輿論中的感情當成恥辱。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我們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面。”
“可是姐妹,你有沒有想過,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不受控制的。如果感情都能人為控制,這世上還會有愛而不得嗎?既然控制不了,何不放它自由生長呢?你敢保證你為它選擇的結局就一定會強于它自由發展的結局嗎?”
最後那句話,直到鄭離亭來接她們時,鐘意都沒想明白。
一份有風險的感情,究竟是該自我控制,強行用理智為它選擇一個規避風險的結局,還是該放它自由生長,讓它順其自然地在生命中尋找屬于它的那份寬度。
直到此刻,鐘意還是沒能想明白。
因為她的心神,都被另一個想法牽動了。
她想到了電影院裡的那個略帶瘋勁吻。
那個被殊馳用熱情輸送的,孤注一擲的吻。
當時因為驚訝,她沒有細細品味。
此時,她卻有了種想要細細品味的沖動。
晏殊馳沒等到她反應,以為鐘意是醉糊塗了,便微微彎腰,想把人扶回房間。
但他剛勾下身子,衣領就被人揪住了。
他微微一怔,想問姐姐怎麼了。
可他唇瓣微動,在第一個音即将發出來時,就被溫熱的東西堵住了唇。
揪着他衣領的力氣變大,把晏殊馳揪得猝不及防,一時沒站穩,身子便往沙發倒去。
哪怕他及時撐住沙發邊緣,也不可避免地把鐘意壓在了身下。
放在平時,晏殊馳是能很快做出反應的。
可現在不行。
因為姐姐的唇正貼着他的。
溫熱的,柔軟的,帶着酒氣的嘴唇,正貼着他的。
在怔愣的那瞬間,晏殊馳甚至以為現在是做夢。
因為隻有在夢中,姐姐才會主動親他,哪怕他此時正壓在她身上,都沒有松開那個吻。
既然是夢,那他稍微過分一點,也是可以的吧?
晏殊馳理智全面崩塌,努力地想抓住夢中的這一點歡愉。
所以他反客為主,将原本隻是相貼的唇慢慢糾纏起來。
不僅是唇,兩人的呼吸也在傾灑間熱烈糾纏,不分你我。
直到鐘意的牙齒不小心咬到晏殊馳的舌頭,那微刺的痛意驟然讓晏殊馳回神。
這不是夢!
這是活生生的,有呼吸,有體溫的姐姐。
晏殊馳猛然松開鐘意,手忙腳亂地從沙發上爬起來。
看着鐘意比回家時更酡紅的臉色,晏殊馳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我......姐姐,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
鐘意緩緩從沙發上坐起來,截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沒有占我便宜,因為剛剛是我主動的。”
聞言,晏殊馳的心徹底亂了。
是啊。
今天是姐姐主動的。
是姐姐先拉了他的衣領,貼上他的唇,才有了他後來的放肆。
晏殊馳被這事實驟然砸昏了頭。
他心裡隐隐冒出個念頭來,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個念頭。
晏殊馳緊張地動了動喉結,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把那句求證的話問出了口。
“那姐姐......為什麼要親我?”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鐘意不再躲。
她決定讓她和殊馳之間自由發展。雖說走到哪一步都是天意,但為了殊馳對她的這份心,鐘意願意相信人定勝天。
于是她笑盈盈地看着殊馳,“因為我想通了。我想讓你留在綠景花城繼續跟我一起生活。不是以弟弟的身份,而是......男朋友。”
“你願意麼?殊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