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楓站起身走到朝殒生的跟前問道:“你就那麼想上山嗎?你上山是為了什麼?”
朝殒生不解賀楓為何要這麼問,她冷冷道。
“與你無關。”
聽到這話,賀楓輕哼一聲。
“是,是與我無關。”
他側過身說:“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我們一人說一件記憶裡深刻的事就好,畢竟靈獸再怎麼聰明化形,它和人也不一樣。你覺得呢?”
朝殒生當然同意,不過是一件事而已,總比要暴露要強的多。
“那……。”
“我先來吧。”賀楓道,“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但是她卻離開了。”
“就這?”
“嗯。”
不得不說,賀楓的話過于簡短了。而且,沒看出來,他…還挺癡情。
朝殒生眯起眼睛,想要挑出些毛病,賀楓快速道:“你見過靈獸喜歡人類的嗎?”
朝殒生張了張口,沒有反駁。
“該你了。”
朝殒生垂眸,她沉思了一下道:“我從一生下來其實很順遂,要說很深刻的事情應該就是陰差陽錯的認識了一些朋友吧。”
見賀楓想要開口,朝殒生立馬道:“你見過靈獸和人類交朋友的嗎?”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場面沉靜了一會兒,朝殒生忍不住笑了笑,賀楓也跟着笑了出來。
等二人打開門走出去,隻見方程和肖肖早已準備好了。
“你們這是?”
“都說了是規矩,我相信你們。”
方程将包袱遞到了朝殒生的手裡,右手攬住并拍了拍她的肩膀。
朝殒生正想開口,卻被一股力量給拉了過去。
賀楓站背對着到了朝殒生的面前,朝着方程問道:“我的呢?”
“在這裡!”
肖肖将賀楓的包袱遞了過來,賀楓接過,道了一聲謝。
方程面對着自己手下一空并沒有什麼疑慮,隻是興奮的道:“該出發了。”
朝殒生默默的看着賀楓的背影,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底裡傳來。
他怎麼回事?
但那感覺也隻是一瞬,很快朝殒生就給賀楓這種行為找了一個借口,比如說…妒忌。
當然,這也隻是猜測而已,朝殒生并不在乎賀楓的想法。她此刻想到的是…終于可以上山了!
本以為會順順利利的,可一上了山朝殒生就感覺到了無盡的壓力。
别看昆侖山被譽為仙境,但在這樣雲霧缭繞,仙澤繁茂的山上多是一些道路崎岖的山路,有的地方甚至多雜草毒蟲,總之環境險惡。幸虧有方程帶路,要不然隻憑朝殒生自己一意孤行的上山,恐怕也夠她吃上一壺了。
一路上,賀楓話語寥寥,幾次對話都是朝殒生先開的口。朝殒生本不想多言,但面對着賀楓這個人讓朝殒生有了一些探尋的意味,話裡話外都像是在打探。
可賀楓那冷漠的語氣和冰冷的回答,隻是幾句話便讓朝殒生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朝殒生非常懊惱的在心中質問,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會想去了解一個剛剛見面的人?她從前可從未這樣過,可轉頭看着賀楓…她又覺得賀楓表現出來的樣子和對話時的他有些不太一樣。
就在剛才,她不幸踩空差點兒跌落,一雙手拉住了她,她才得以脫險。随後,她就聽到一個深沉的聲音開始安排,「方團長在前,肖肖和你在中間,我在後面。」
賀楓面無表情的說完,她與他短短對視了幾秒,在那一瞬間,她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但那種感覺又很快消失,因為她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怎麼會在這裡呢?她自嘲的笑了笑,兩種不一樣的面容,又怎麼會是一個人?再說了,是她先開的口,再也不想見到他,她又怎麼能奢望他來尋她,或者再見到他呢?
朝殒生收回思緒,在方程的話中暫停了腳步。
“剛剛的山路不好走,我們歇一歇吧。”
“好。”
隻見方程和肖肖兩人找了一處樹下落腳,賀楓從朝殒生身後略過沖着方程所在的位置坐下。朝殒生看了看周圍,原本想要在對面樹下坐下的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于是也走了過去挨着賀楓一起坐下了。
方程扒了扒包袱道:“餓了就先吃點吧,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還有很遠嗎?”朝殒生疑惑的問。
難道他們剛剛走的路不是路嗎?
“當然了。”方程無奈的說,他耐心的解釋:“我們不過是從昆侖山腳下上來,其實根本沒有進入到昆侖山内。黑澤潭在東北方向,是東北部群山的深處,相當于昆侖山的‘膝蓋’,如果把昆侖山比作一個人的話。”
這豈不是要耽誤不少時間?朝殒生暗暗在心中想着。
“哥哥,你怎麼了?”
肖肖看着面色不好的朝殒生詢問道。而聽到聲音的方程也立馬問道:“沒事吧?”
面對着突如其來的關心,朝殒生不知怎麼回答,隻是搖了搖頭。
突然,額頭上感受到了一絲溫熱,賀楓的右手輕輕的貼在了朝殒生的額頭上,然後緩緩道:“輕微出汗,許是驚懼,剛剛吓着了?”
朝殒生聽着賀楓的得出的結論,還有反問,額頭上的觸感稍縱即逝。她硬着頭皮回答:“隻是有些胸悶。”
“這樣啊。”
方程從包袱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了一枚藥丸遞給了朝殒生說道:“我準備了一些藥,以備不時之需,這個應該可以。”
“謝謝。”
朝殒生接過藥丸,在鼻下嗅了嗅,很明顯這藥丸的品質不怎麼好,當中所用藥材比較低劣。可那撲面而來的藥味讓她一下子想到了老黎頭,小時候無論是她受傷還是修煉都離不開老黎頭的丹藥,他的面上總是笑嘻嘻的,透出一股子不正經,跟白重閩相比就是天差地别。
但他的心是好的,不管她和蒙褚再怎麼鬧,他都不會發火。隻是…讓他們去做苦力罷了。
不知殿上逼問後,他怎麼樣了?他會不會知道白重閩的下落呢?
不,他應該不知道。因為好像自她回‘朝’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應該是又去找什麼珍稀藥材了吧。
不在‘朝’也許也是好事。
朝殒生在衆人的注視下一口将藥丸吞了下去,喉間的苦感傳到舌尖使她皺起了眉頭。
真苦啊!她不禁在心裡感歎道。
但與她所經曆的事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