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列訓練、戰術訓練、内務整理、緊急集合這些較為個人的訓練項目難度相對低一些，聞人意沒必要幫也沒辦法幫。

因此這幾樣項目一旦涉及随機測試，聞人意就能獨自獲得很靠前的排名。

但一碰到随時混入其他項目訓練間隙的『無限體能訓練』系列，聞人意因為那三條需要她輪流接濟的小尾巴隻能認栽。

十天時間在忙碌緊湊不容喘息的殺人課表中很快過去大半，而飽受折磨、覺得每一刻都無比漫長且難熬的新生們也終于日漸發瘋：

啊！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求求了快放他們上戰場吧嗚嗚嗚QAQ

這輩子就沒吃過這種苦。

每一天都徘徊在猝死的邊緣。

這種想法在侯子琦身上體現尤甚，他累得趴在地上，苦大仇深道：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長痛不如短痛，戰場上兩腿一蹬就過去了，還他媽痛快點。”

“你少說幾句吧，”毛曦坐在他旁邊擦汗，心平氣和地勸慰，“兩個女孩子都沒說話，光聽見你嚎天嚎地了。抱怨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堅強一點。”

侯子琦：“……拜托，這一天天的魔鬼訓練，人在前面跑，魂在後面追，再不讓我說兩句憋都得憋死。”

道理他都懂，

但該抱怨還是得抱怨。

這話其實也沒毛病，毛曦放棄勸說，轉頭體貼地遞了一瓶水給他：“那你抓緊時間多說幾句，畢竟還有一分鐘就要繼續訓練了。”

侯子琦：“……”

他忽然覺得一陣無力，蔫巴巴地接過水狂灌起來。

旁邊的唐小暖一反常态地拉着聞人意積極讨論着下一個訓練項目，有些興奮地說：“衛生訓練應該就是急救包紮什麼的，而且系統特地把訓練地點設置在室外，那會不會有真人示範呀？”

“一會兒咱倆搭檔，你給我練練手，保證給你包的又快又好看。”

唐小暖雖然看着柔弱小隻又愛哭，但其實她體能好，膽子大，動手能力強，人還機靈，是他們四個人裡唯一一個理科生，大學考的專業就是京大的臨床醫學。

雖然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學，但她對這方面挺感興趣，零零散散了解過很多醫學知識。

當初聞人意跟着她耳濡目染，學到的一些常識和急救法在末日世界奮鬥初期幫過她很多次。

唐小暖現在雖然比不上正經醫學生，但跟普通人相比還算懂得多的，隻是還沒有機會上手實操過。

這不，機會來了。

她話音剛落，不遠處巨大的集合燈一閃一閃地亮起信号，表示訓練項目即将開始。

聞人意和唐小暖率先起身，毛曦一伸手拖起侯子琦，一齊往集合的方向走去。

因為并沒有算上幹部和炊事班的配置，一百萬個新生被分成了一萬個連，每個連一百人，各占據一個訓練據點。

等一百人迅速集中到了訓練地點，兩米高的小巨人教官又發布了新的通知：“計劃臨時調整，衛生訓練後調，現在即将進行投彈訓練。”

除了唐小暖有些失望之外，其他新生全都毫無反應——畢竟他們經常訓練着訓練着就突然被傳送到野外跑個五公裡。

“你們面前的紅線是起點，五十米處的戰壕是終點。”教官的聲音冷淡又毫無感情/色彩，像機器人一般一絲不苟：

“你們需要躲避100米外教官的幹擾投彈，進入戰壕對他們進行投彈反擊，我會記錄你們每次投彈的距離和殺傷率。”

之前練習構建防禦工事的時候挖出來的戰壕，這會兒就用上了？

系統雞賊啊，還真是不放過新生的每一根羊毛。

“30米合格，35米良好，40米優秀，超過40米更能有效反擊。”

“随機測試發布如下：每人十枚手榴彈，殺傷五名以上教官者獲得0.5學分獎勵，投擲距離不合格五次及以上扣除0.5學分。”

教官毫無靈魂地捧讀完台詞，一把舉起沖鋒/槍往天上突突了一串子彈：“訓練開始！”

話音剛落，100米外就有什麼東西呈抛物線飛了過來，像一顆顆小型隕石一樣落在新生連前方不遠處，轟然炸開。

能量駭人的爆炸、震耳欲聾的巨響、摧枯拉朽的沖擊波和新生們驟然發出的驚恐尖叫混雜在一起，場面瞬間變得混亂起來。

雖說他們已經快要習慣槍聲，但這種可怕的爆炸還是第一次經曆。

不管是誰都下意識地抱着腦袋趴在地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根本不敢擡頭，更不敢輕舉妄動。

聞人意當然也動作标準地抱着腦袋趴在了地上。

開玩笑，人類熱武器殺傷力很有一手的，雖然她生命力拉滿了，但被這種爆炸波及到人也是會廢的好嗎，因為警惕且反應迅速，剛剛趴得最快的人就是她。

這種時候，人總能無比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弱小膽怯與無力。

面對能輕易奪走生命的火力，他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像隻可憐的小蟲子一樣徒勞地蜷縮在地上，沒有勇氣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