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把眼神轉向段譽深,像是期待他解釋什麼,畢竟不是員工還能是什麼?
“是員工。”
“哦。”裴曜拖着長音,“是員工啊……”
段譽深的解釋好像是在欲蓋彌彰似的。
林川還在想着段譽深在包廂裡面說的話,生怕易江和他提了自己。
“你怎麼回事?是有什麼要問我的嗎?”段譽深接過林川遞過來的粥,從昨天晚上都覺得這人不對勁。
見他恢複了正常,林川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小聲的問道:“你昨天晚上說的姓易的是誰啊?”
“易江,一個傻——”
說到這裡,段譽深擡眼,放下手中的碗,林川不提他都忘了,兩人第一次見面都是在易家,而且他還是在易家裡面住着,總不能一點瓜葛都沒有吧。
“你應該認識他嗎?”
“啊?”
“你剛開始不就在他家這嗎?”段譽深詢問道。
房間裡面很安靜,林川好像能聽見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而飯桌上的另一個人好像在等着他的解釋。
片刻後,林川才慢吞吞的回答:“他們……他們是我一個遠房親戚。”
“遠房親戚。”段譽深皺着眉,他上次出事不就是說親戚問他要錢嗎?
現在仔細想想,哪裡有人開着豪車來問一個窮大學生要錢。
還有……
段譽深再次詢問:“你不是說你沒有親人嗎?”
林川手一頓,不敢看對方的眼睛,“遠方親戚不算親人,我從外地來上學,急速到他家一段時間。”
“原來是這樣。”
果然一個謊言要用上千個謊言才能圓過來,不過還好自己圓過來了。
可也隻有林川自己認為自己圓了過來,段譽深看着他這個心虛的樣子都不信。
beta,名牌大學,在易家住過,外地人?
段譽深之前沒把他的身世放在過心上,現在一看自己要去查查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林川當年雖然被接了過來,可易峰巒并沒有把他的戶口給他遷過來。
可能是段譽深的人辦事效率很快,也可能是林川20歲前并沒有什麼值得記錄的事情。
沒兩天都把林川的身世查的一清二楚。
他的一生很簡單,還沒有占滿一張A4紙的全部。
出生在一個南方的小城鎮裡面,沒有爸爸,十幾歲的媽媽去世,之後就來到了宛城,應該就是他口中的親戚。
看完之後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别的,段譽深就把東西随手扔到了一邊,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這小子要是和易家關系好,怎麼可能上大學的學費都要出來自己掙。
十月底的宛城沒有了之前的秋老虎,已經真正的冷了下來。
也許是林川用太多次自己的親戚當借口,怎麼也沒有想到除了易家以外他還真的有一個窮親戚在宛城。
今天天公不作美,林川剛下公交就下了雨,林川忘了帶傘,隻好把自己縮在大衣裡面跑進公司,這時候手機還刺耳的響了起來。
秋天的雨水帶着寒意。
剛到公司林川就打了一個噴嚏,電話鈴聲追命似的一聲接着一聲的響,林川怕是段譽深在催自己,也顧不上拿紙巾就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了手機。
手上沾了雨水,手機本來就用了很久,劃了兩下都沒有反應,這時候林川才看了一眼。
發現不是段譽深,是一個陌生電話。
有了上一次易江的經曆,林川不敢去接不知道的電話,看着鈴聲結束自動挂斷,林川又把手機放進了口袋,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工作的時候手機要靜音,中午下班的時候林川一打開手機發現自己有幾十個未接電話,都是同一個号碼打過來的。
按照林川記憶中對易江的了解,他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耐心,就回了過去。
那邊幾乎是秒接,他剛把電話放在了耳邊就聽到一陣尖銳的怒吼。
“臭小子怎麼回事兒我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啊!”
聽着不熟悉的聲音,林川詢問:“請問,你是?”
“喲,這找到有錢的家連本都忘了,我是你舅舅,這兩個月的錢呢?”
“還有我來宛城了!”
聽到這樣的稱呼,林川心裡咯噔一下,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