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在于聯盟的庇佑，是那位新任元帥伸出的援手？”

徐亞甯手握一級情報，自然知道這麼些天來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即便指揮部遭遇史上的一大意外，她也沒有遺漏一些關鍵的細節，從中抽絲剝繭，也察覺到了尹天曜的動向。

林寒本是面容平淡，此時盯着徐亞甯，反倒微微一笑：“是，任務出現了意外，目标救下了我。”

徐亞甯唇角一彎：“你可真是誠實啊，林。”

林寒一時沒有接話，等着她的下文。

他們的目光相撞，仿佛在刻意尋找什麼蛛絲馬迹，以識破對方藏匿的謊言。

半晌之後，徐亞甯終于開口：“林，你想升任指揮官嗎？”

按理說這個問題十分嚴肅，但是她問得有些随意，好像隻是在輕飄飄地帶過一個無足輕重的玩笑。

“沒有意願。”

平常人說這樣的話，通常都是表明自己甘願服從命令的忠心，但是林寒一開口，徐亞甯就能掂清他的真實想法。

這人是真的對此不屑一顧。

“傳言說你接收了最後一個任務……”徐亞甯眉眼含笑，“那不能相信，你這麼盡職盡責的人，我還需要多用幾年。”

“至于軍部那邊……”她認真想了一想，“繼任儀式已經結束，很快有新的合作，也會有新的沖突，還需要長遠計劃。”

“畢竟指揮部還需要重建。”

她嘴上說得輕松，然而眼中已經露出帶有鋒芒的張揚。

林寒面上仍然帶笑：“我也希望能盡快鎖定下一個目标。”

“是麼？”徐亞甯笑了笑，“這麼說，你是對上一個目标抱有感恩之心，還是深沉的愛意呢？”

林寒說：“目标隻是目标。”

徐亞甯彎着眼睛看着他：“無論多少次和你說話，總感覺都是第一次認識你。”

林寒又道：“這很正常，聯盟沒有人說過很了解我。”

徐亞甯沉默着注視他，林寒也不回避審視的目光：“我隻想知道，那片漩渦是怎麼回事。”

“西莉塔爾星投落的幻象，大概率就是這片漩渦造成的。”徐亞甯說，“擾亂時空的漩渦，各方都有點兒頭疼。”

林寒反問：“如果隻是鏡像，那麼不可能會出現編輯人。”

徐亞甯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借着鏡像的表象，暗自派了人手對付指揮部的人？”

荒星上的意外不可能是什麼巧合，甚至對方的目标并不是簡單的指揮部，也包括軍部。

“這群人想要對付的是整個聯盟。”林寒有着強烈的直覺，即便這隻是猜測，他也說得笃定，“那片漩渦或許也不是自然裂變出的。”

徐亞甯點了點頭，似乎認同了他的想法，過上一會兒指明：“想要對付聯盟的人不少，多上這麼一群人，也不會太多。”

“不過線索中斷了，這件事需要費不少精力去查。”

林寒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目光始終認真端詳着徐亞甯。

“總之，你能夠回來，就是一件好事。”徐亞甯話鋒一轉，“那群反抗聯盟、襲擊指揮部的人或是其他物種，都會付出代價的。”

“好好休息幾天吧，過不了多久，這些人的行蹤就藏不住了。”

林寒禮貌性地回以一笑，說道：“我最近休息得很好。”

徐亞甯略微一偏頭：“或許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溫情一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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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在徐亞甯意味深長的談話之後走出了休息艙，迎面碰上急匆匆跑過來的實習生：“林……林前輩，那個東西有話要對你說。”

“那個東西”說的是還泡在營養罐裡的寄生蟲。

這玩意兒這時候停止了無謂的撞擊，發洩了憤怒之後也從營養液當中吸取了不少能量，能夠長時間維持人類的虛幻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