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的幾年,外面的世界似乎生出了許多變故。
他往前走了走,在人群中器物宗的藍色校服顯眼,他很快就發現了那幾名派來的弟子。
夢懸……
玉濁在最裡面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離開了太久,夢懸的五官已經長開,變得更為淩厲,身形也不再單薄瘦弱。玉濁嘗試喚了兩聲,少年隻是努了努眉,沒有醒來的意思。
沒有辦法用外力從外喚醒,那方法就隻有另外一個。
眼前光線變得昏暗,有什麼東西在催着他入睡。玉濁明白自己可以一劍毀了這個地方,但那樣做,這裡的人很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他盤膝而坐,閉上雙眼。
睜眼後,他來到了一片漆黑的樹林深處。
玉濁瞳孔猛地縮了縮,他握着劍的手發緊,面前夢懸半睜着眼,一身重傷,藍色衣袍上染滿了血。
“師尊……”,月光下,少年羸弱的聲音說着話,單手捂着胸口,嘴裡喊疼。
“好疼……”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臉,讓得他本能的想要靠近。隻是尋常的妖術,容易漏洞百出,玉濁拔了劍,輕輕一斬,那道身影消散。
他繼續往前走,不久後,第二個夢懸冒了出來。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身上穿的是件灰色的破爛長衫,屬于狼的耳朵和尾巴還沒能收回去,是第一日拜師時相見的模樣。
“師尊……我好疼……”,少年重複着喊疼,用着那雙祈求可憐的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能靠近。
還是假的……
他以劍斬過,幻想消失。接着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他往前每走一段路,就會有一個“夢懸”冒出來,以他記憶裡熟悉的樣子,身上受了傷,嘴裡在喊着疼。
若真是妖的世界,睡着後的夢境……往往會浮現出人内心最深處,在意的東西。他來到這個世界,與之有關聯的,似乎隻有夢懸,所以來阻礙他的全是這一個人。
劍斬的越來越快,快到幾乎不用任何猶豫。
玉濁收劍時,視線内披散着黑發,穿着校服的十八歲夢懸倒在了他的面前,嘴裡依然在喊着疼……
好疼啊………
腳下的步子沒有停歇,直到他的視線出現了另一個人,玉濁手裡的劍意外的停了下來。
“玉濁……”
他看到了一身白袍的帝荀,不是在玉雪亭時見到的樣子,這時的帝荀還頂着一頭黑發,眉眼間更為年輕。
玉濁的手微微動搖。
他不明白自己的記憶深處為什麼會有帝荀過去的樣貌。
這是這具身體的記憶嗎……
“玉濁,過來。”
帝荀平靜的說着,目光看向自己。
玉濁直視着,腳下步子剛動,一個黑影突地沖出抱着他滾出去好遠。他被緊緊護着,身上裹着一股熱意。兩人停歇下來,耳邊是少年略顯得急促的喘/息聲。
“師尊。”,熟悉的嗓音輕輕喚他。
玉濁嗯了聲,确定着,這就是夢懸,不再是任何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