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看,奇時才發現那赤/裸的男子身下缺了一部分。那是身為男子本該有的東西,像是被一刀切斷,斷的個幹幹淨淨。
“看什麼?”,奇時正專心,那男子開口,話語直指。
“過來。”,奇時忍着厭惡上前,被人拉進了懷裡。四周的弟子無一人敢言,更甚一旁的人還主動讓出了位置。
“把衣服脫了。”,男子道。
奇時猶豫間,花應落已經有了動作,拆了他的腰帶,把他衣物扒了個幹淨。
他沒有絲毫憐香惜玉,衣物多是被撕碎的。
奇時眼一跳,見人反端詳起自己。縱然這不是他的身體,在這般目光下,他也想要将這長老的眼睛挖下來,狠狠踩上幾腳。
“今日你來陪我。”
奇時沉默不語,花應落抱着他往帳後走,那有一張大床,還挂着無數染了血的畫作。
畫上是一個男子,一個年輕好看又面容熟悉的男子。
他的主上———夢懸。
為何要挂着這些畫像?并非愛慕而是仇恨,畫作上有明顯的劍影,奇時壓在人身上,撫上男子的嘴角,在與人歡y,在這人面色潮/紅最為脆弱之時,侵/占了這副身體。
奇時一腳踹開了身上趴着的弟子,頂着這副新的軀殼坐了起來。
他能透過男子的記憶看到屬于原身的過去,幾年前的劍冢一行,他被人斬斷了命根,一番羞辱後,用留影石記錄下了一切。和他一樣,他們都痛恨夢懸,恨不得将人千刀萬剮。
縱然他們的恨起源于不同的開始,但恨便是恨。借着這幅身體,奇時想到了自己能夠做些什麼。
毀了這人所在意,所最喜歡的,再把他一點點逼瘋……看着人深處絕望,遠比死亡的報複來的更為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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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月失蹤後,宗門内長老一連尋了幾日,不久後,重傷的華庭長老收到了一道靈訊,應月沒有道明身處何處,隻道當下還不能回到宗門,讓其不必擔憂。
宗門内每位弟子長老都留有一盞魂燈,魂燈不滅,就代表着人還活着。
于是,幾位長老商榷,暫時停下尋人。
長老會議告一段落,玉濁回去時,夢懸在大殿外等。少年神情平靜,手裡抱着劍,背靠着石壁,一身藍色衣袍勾勒出腰身,束起的墨發随着清風肆意飛揚。
玉濁注視着這幅場景恍了下神,同比幾年前,夢懸其實更像夢中的那道身形。
不再年少心性稚嫩,而是隐藏真實性情,假裝出另一個模樣。
夢懸到底是怎樣的?玉濁恍惚覺得,在他受傷之時見到的那個人,或許才是藏在這幅面孔下他最真實的樣子。
覺察到人走過來,玉濁去了另一個方向,“我要去趟書閣。”
“現在?”
“嗯。”
“可快天黑了。”
玉濁道:“我會盡快回。”
“師尊,”,夢懸轉了個身,倒着往後走,“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略顯困惑。
夢懸笑了笑,“以防萬一,弟子陪着師尊。”
玉濁在想自己是忘了什麼,走了一會才記起,今日是第七日,蠱毒發作的時間。
他自回宗門後,也從書中查詢過關于情蠱的記載。以蠱催情,無非是蠱毒操控兩人生出情愫再到相愛。
這樣的蠱服下後,身體會出現一些變化,會無意識的想靠近對方,了解對方。
蠱有兩枚,互相吸引,這很正常。
至于發作,大抵會很痛……蠱蟲殘食肉身,啃咬,那會帶來鑽心的疼痛。
玉濁還沒能在短時間内找到解決之法,亦發現他根本不能煉化體内的蠱。
故而這件事緩了又緩,來到第七日。
他是能夠忍痛的,但夢懸……夢懸的忍痛能力時好時壞,偶爾用針穿縫傷口一聲不吭,偶爾一個刀口擦傷會疼的皺眉。
他看向夢懸,見人心情未受影響。想來是能夠忍過去的。
第一次蠱毒發作,許是會更疼……
玉濁想到的最差的辦法,是把人敲暈,再用靈力舒緩。
去往書閣,天邊還挂着一縷殘陽。這時修習的弟子無課,來往的人便要比尋常多上幾成。
玉濁找了個偏僻安靜之處,本是來找如何修習心性之術,經夢懸一提醒,遲疑的還找來了些治療痛症的妙法。
入夜後天氣漸涼,夏末秋初,窗外甯靜,偶有風吹過,剮蹭着樹葉發出沙沙聲。
玉濁看書看得正專心,眼底影影倬倬,他揉了揉了眼睛,回過神,又覺得身子有些發熱。那熱意在腰腹最甚,而後蔓延全身。
一度以為自己受了寒,待越發不對勁,玉濁才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比尋常快了許多。
握着書頁的手漸漸收緊,他搖了搖頭,踉跄起身,結果腳下一軟很快坐了回去。
夢懸坐在他對面,這時手伸過來探他的臉,尋常覺得發熱的掌心,現在竟覺得有絲絲涼意,玉濁覺得奇怪,主動貼近抓住了那隻手。
動作僵硬在原地,兩人都是一愣。
玉濁再遲鈍,也清楚自己剛才是失控了,是因為蠱的發作?可蠱毒發作為何是這樣的?還是原本就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