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盈秀問:“朝笙那邊傳訊回來了?”
要不然,師妹怎麼會知道不歸路的情況?可惜九州道人有默契,若是想要丹砂,那就自己打回去,讓宗門中的真人出頭到底不體面。
練如素搖頭:“沒有。”自謝朝笙進入不歸路後,便沒有蹤迹了。她也不擔心,那邊有不少太一道人坐鎮,真遇到什麼克服不了的難關,她會去找太一道人出手。
香盈秀露出了然之色,也沒追問,凝視着練如素幽幽歎了一口氣後,轉身離去。她們師姐妹一行人中,練如素最為年幼。她的天賦在能人輩出的太一也是“一騎絕塵”的存在,恩師摘取道果飛升前,留下法旨要師妹繼任掌教。師妹哪哪都好,就是在待人接物上,有些讓人操心。
但這也不能怪師妹,它跟師妹悟來的一種名為“天眼窺紅塵”的神通有關,直至如今,師妹都無法将這門神通徹底掌握。一旦有人窺探到她的真形,她便能照見人心。這一神通極為高深,可她們都認為,能窺探人心并非是好事——那些無法以善惡劃分的雜念,很有可能污染師妹的琉璃心。與塵世隔絕時間一長,師妹自然習慣了不去見人。
練如素目送香盈秀離去,等她的身影消失了,又取出天衍之鑒。
謝朝笙一直沒有聲息,而上善道友留下一句“晚安”後,也不再說話了。
月光底下,松柏在山風中飒飒作響,宛如一片濤聲。
奉清從山洞中鑽出去,将洞口藏得嚴嚴實實的,末了才轉回身,看着沉浸在天衍之鑒的李若水詢問道:“你在做什麼?”
李若水擡頭看着奉清:“我發現帝朝的西王如今行蹤不明。”
奉清“哦”了一聲,沒當回事。這九州道人多得是到處藏的,理由也千奇百怪的,未必是欠了債。
李若水又說:“我打算将那金丹道人詐走。”帝朝之中權勢鬥争極為激烈,西王容滿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恰好可以利用一二。
奉清來了點興趣,問:”怎麼詐?“
李若水“喏”了一聲,示意奉清看她發的訊息。
奉清取出天衍之鑒,垂眸大聲念道:“《驚!驚!驚!帝朝二王陸續前往不歸路,竟是為了——》,為了什麼?”奉清一頭霧水,東王容濟的确在不歸路,至于容滿,不是才說她行蹤不明嗎?怎麼來不歸路了?
李若水:“你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奉清哼了一聲,繼續掃視李若水發的消息。容濟十有八.九為了丹砂來的,至于容滿——鬼知道她在哪裡。
但在文章裡,兩人出現在不歸路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找尋帝朝失蹤了數千年的,與應帝王一樣象征着人皇至高權勢的帝玺!
奉清問:“帝玺那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沒聽說過帝朝有這樣的法器?”
李若水起身,她背着手從容道:“天地之大無窮盡,人之知也卻有涯,哪有誰能夠全知全能的?”
沒聽說過就對了,什麼帝玺都是她瞎編的。反正将事情說得神乎,會有人相信的。畢竟那幾位之間根本就沒有信任可言,知道了“帝玺”,很可能懷疑對方得到了先帝的寵愛,因而得知數千年前的秘事。
李若水催促奉清:“你時常出沒法境,快發帖,将氛圍營造起來。”不過話音才落下,李若水就覺得不太妥當,一來是奉清的信譽瀕臨破産,二來是她跟帝朝有仇,對方未必相信。念頭一轉,李若水将視線落到藥長留的身上,朝着她盈盈一笑。
上了賊船的藥長留沒有拒絕,她其實也想要木屬性的丹砂。她不像奉清,在天衍之鑒中招來一片罵名,但清清白白幹幹淨淨,也意味着發出的帖子壓根沒有人搭理。藥長留尋思着将她改成“賞金帖”。奉清說了聲“别”,立馬在天衍之鑒中一通操作。
帖子底下,奉清道:“帝玺?那是什麼東西?帝朝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啊。”
“我會不知道帝朝有什麼好物嗎?假的假的,他們憑什麼能得天命?憑臉大如盆、腦坑如淵嗎?”
李若水也去頂帖:“奉清道友,你就在不歸路吧?你不會是沖着帝玺去的吧?”
奉清:“……”她瞪了李若水一眼,嘟囔道,“你怎麼暴露我所在?”
李若水揚眉一笑:“遲早有人要知道的。”不如将奉清往獨占“帝玺”上扯,反正她也做得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