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李若水道行不夠深,是感知不到氣機變化的,她凝視着塵不染的發來的消息,問了一句“怎麼了”。
可向來秒回的塵不染沒有及時回答她。
也許是有事?塵不染道友畢竟是三聖學宮的真傳。李若水暗想道,她沒把塵不染消失的事情放在心上,把天衍之鑒收了起來,一門心思琢磨曆練的事。
一來應她的因果道誓,二來多斬殺一隻墟靈,就少一個可能侵害同道的存在。
深山如障,白雪蓋頂,蒼翠連綿。
在李若水、奉清二人收拾了那隻墟靈後,藥長留藏身的山洞處有了異動。一股如青霧般的煙氣自洞口湧了出來,蓬勃的靈機掃過山中的草木,霎時間使得它們拔升數寸。幾息後,煙消雲散,藥長留從洞口鑽出來,修為已至定心二重境。
“藥道友。”李若水朝着觑着谷中狼藉的藥長留打了個稽首,跟她說了近段時日發生的事情。藥長留跟李若水她們一樣,聽說過種種墟靈變化的故事,可真正直面墟靈沖擊,還得是抵達不歸路之後。她聽了李若水的話,沉默良久後,慨然歎息。
“歸墟之隙中正反氣機對沖,雖然有不少墟靈遊弋,但也催生許多寶物。我們可以離開這座山谷,一邊獵殺墟靈,一邊找能賣丹玉的好東西。”奉清提議道,先前一直在外圍遊蕩,也是因為兩位道友都在行功的關鍵時刻,遠離不得。她的劍利,經過一番掃蕩,山谷附近已不剩多少墟靈了。
藥長留小聲說了好。
李若水也沒有異議。
三人離開山谷,照着輿圖,往那有好東西誕生的方向飛縱。動身不到半個時辰,就遇見一股彌漫的黃塵,其中隐約泛着一股不祥的紅光。勁風吹拂,濃郁的腥臭味從黃塵中傳來,仿佛裹着數具腐屍。
李若水神色一凜,擡眸一看,便見不遠處崚嶒突兀的石塊上坐着一名身穿紅色袈裟、神情兇惡的中年僧人。他的臉上橫肉增生,面貌猙獰可怖。他的右手持着一面小幡旗,一搖動便見十丈黃塵并着詭異的魔火滾滾而來。
這副兇神惡煞的阻道模樣,連是不是墟靈都消多問了。李若水、奉清默契十足,當即向着那僧人動手!黃塵之中,毒煙烈火,藥長留鬥法能力不強,縮在李若水她們身後,将煉丹銅鼎一催,袖中草藥落入鼎中,數息後,乳白色的煙霧裹着淡淡的藥香,宛如被風吹動的浮雲,朝着僧人壓去。
雷霆聲轟隆作響,法劍在黃塵紅火中左突右閃,穿梭不定。奉清眼神沉凝,冷森森的劍芒如貫日的長虹,裹挾着雷光拉出一道紫芒。
李若水也催動着乾坤一氣掌,在一陣噼裡啪啦的爆響聲,悍然向着坐在石上的妖僧拍去。
這妖僧弄出來的聲勢大,可修為也約莫二重境左右。在三人聯手下,很快便出現頹勢,想要向着反方向退去。可既然都遇到了惡僧,李若水她們哪能縱容對方脫逃?李若水高喝一聲,綿而堅韌的青芒宛如一道密不透風的羅網,将僧人的去處阻住。
僧人眼球凸起,目中滿是血絲,将禅杖一拔,朝着前方連亘的青光砸去。可禅杖朝着青光中一陷,仿佛栽入漩渦中,竟是難以控制自己的身形。而此刻,裹着雷霆的劍已經到了跟前,僧人急閃,避開要害,可右手臂還是被斬斷,頓時血濺三尺。
李若水抓住這個好機會,春風化雨訣催動,無數水汽凝聚成了一道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僧人的心口飙飛去。僧人躲閃不及,胸口處立馬出現一個貫穿血肉的豁口。後方的奉清趕來,将劍芒一催,将僧人的頭顱斬下。
李若水注視着那僧人,喃喃道:“被墟靈侵蝕的道人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