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深夜黑,風寒路險。
陰雲蔽天,無星無月。
修道人雖能在暗夜視物,但夜裡寒氣、煞氣都重,如若少碰見墟靈,還是先躲藏起來好。
奉清還在跟輿圖作鬥争,李若水則是在天衍之鑒中查消息。法境之中已有道人在議論不歸路中發生的事。太一掌門沒有出面,倒是那一直負責太一瑣事的輔師香盈秀真人出來解釋。太一已派遣門人前往不歸路解決此事,請在不歸路的修行者不要莽撞。
抱怨的話語有幾句,倒是沒有形成沖天的怨氣。來到不歸路的道人們心中都明白,危機與機遇并存。各大宗派在歸墟之隙鎮守,隻是出于一種道義。畢竟在歸墟之隙找到好東西的道人,不會給鎮守者“上供”。
“法境裡,道友們還算心平氣和。”李若水挑眉道。
奉清抓住一切時機陰陽怪氣:“畢竟不是帝朝的那群貨色。”
李若水琢磨一陣,視線落在忙碌的藥長留身上,問:“道友在灑什麼?”洞中的蟲蛇都已經被驅逐了,床榻茶幾都布置了,就差放上珊瑚寶樹了。醫修們都這樣講究嗎?
“我從墟靈的屍骸中提煉出了一些藥物,能散發出墟靈的氣味,将我們的氣機掩藏起來。”藥長留溫和一笑。
李若水眼皮子一跳,跟扔下輿圖的奉清對視一眼,内心一片哇哦聲。雖然不是藥王山的道人,但是她師承藥無命,自身天賦也是頂尖,這完全就是撿到寶了啊!兩人陡然間變得灼熱的目光将藥長留吓了一跳,她朝着邊上縮了縮,盡量地縮減自身的存在感。
“道友是遇到危險了嗎?”塵不染的詢問将李若水的神思挪走。
李若水:“遇到了!”人已經脫險,李若水的描述就附上了藝術加工,說得繪聲繪色,描述得險之又險。金丹境的墟靈,能夠逃出來算是她們運氣好的。
“幸好太一的道友來得及時,不用替我們收斂屍骸了。不過話說回來,天衍之鑒忽然間被蔽去氣機,鎮守在不歸路的洞天在事發之前沒有感知嗎?還是說她也跟我一樣,認為隻是暫時網不好?”
塵不染:“墟靈神通各異,如果是洞天的存在,越過同境界道人的感知也是可能的。”
李若水想了想,覺得塵不染說得有些道理。要知道歸墟天地裡還在憋一個大的呢。練如素算是九州第一人了吧?最後還不是在歸墟天地中身隕了。李若水很随意地感慨一聲:“也不知道不歸路的鎮守是誰。”
哪知塵不染還真給了一個答案:“太一輔師楚江闊。”
李若水:“啊?”她猛地向後一靠。
劇情裡有過這個名字!不過她出場的時候已經是練如素身隕後了,太一宗因那兩位的愛恨情仇損失慘重。楚江闊是從太一禁地中走出來的。她是掌教練如素的三師姐,不知犯了什麼錯被鎮壓了,她試圖力挽狂瀾,在法劍折斷後,抽骨鑄劍,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她會不會是因不歸路之劫被囚禁的?如果是這樣,那恢複天衍之鑒後,不歸路真能恢複如常嗎?
李若水一顆心狂跳着,像是尖銳的鳴笛在耳畔拉響。
塵不染:“楚真人已經斬殺從歸墟之隙中出來的洞天境的墟靈了。”
李若水有些懷疑:“真的殺完了嗎?萬一有兩隻呢?”這隻是她的猜測,可一說出口,她就感知到冥冥之中的一股玄奧力量。李若水這下連一根毛發都不得安穩了,她忙又道,“我亂說的。”
塵不染:“……”這亂說的事情都是一種“不祥”。“你先前說太一掌教——”
李若水還以為塵不染對八卦感興趣,當即興緻勃勃道:“這個啊……其實就是太一撿到了寶,然後付出‘黴運纏身’的代價。”
塵不染:“上善道友修了窺天機神通?”
李若水很坦誠:“沒有。”
“那道友如何知曉未來事情的?是天衍之兆嗎?”
“我掐指一算。我是說如果——如果魔獄天宮的蒼琅正躲藏在太一宗,魔道五十年不能平靜,那歸墟天地的鎮守輪換能夠成功嗎?一旦歸墟天地失守,九州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上善道友的意思是改變舊制,在仙門鎮守結束後,不要将其移交魔道,而是繼續承擔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