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懷大人~”隔得老遠，就聽到了一聲嬌嗲嗲的嗓音，朦胧穿着五色羽裳，身着百獸仙裙，袅袅婷婷地飄進了巢裡，把手裡捧着的一碗果子遞過去，腰身窈窕地拗下，呈現一條十分漂亮的弧度。

“你看看，人家剛才采摘的果子，你嘗嘗嘛~”

星懷打了個哆嗦，一臉敬謝不敏的表情，悄悄往後挪動了一寸，“我不要，你拿走。”

她站在桌案對面，一截玉體瑩瑩玉潤，銀月般圓滿的臉盤上露出十分受傷的表情，怯怯地輕咬着唇角，“星懷大人，你為什麼讨厭我？人家哪裡做得不對嗎？”

星懷隐忍着滿臉痛苦的神情，“我不讨厭你……隻要你别來煩我了。”

朦胧滿臉的委屈，埋低着頭，小小聲地說：“知道了，左護法大人，我走了，不來煩你了……”說完，就真的邁着小碎步出了門。

她打範瑰面前經過，範瑰藏身在巢穴後的樹枝上，側過耳朵，就聽見遠遠處傳來朦胧自言自語，這時候她也不夾了，粗聲粗氣地碎碎念，“死直男！什麼破玩意兒？！老娘都使出渾身解數了，還不上鈎！他到底是不是直男啊……等一下，那個右護法也是一個吊樣，難道……他們倆才是一對的嗎？啊？兩個彎的是吧？”

範瑰靜靜地站在遠處，觀賞了一會兒朦胧抓狂的模樣，等她飛走了，罵罵咧咧的聲響遠去，才默默進了巢穴裡。

星懷看見她馬上開始抱怨，“你不能把她收回空間裡嗎？我快要受不了了，她再這麼神經下去，我要先崩潰了！”

範瑰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可以不理她，公司裡那麼多人，全是你喜歡的嗎？”

“這不一樣！”星懷眉心的皺紋加深了，毫不猶豫地展現出滿臉的厭惡，“我雖然談不上喜歡，但是他們沒有這麼煩人！”

“那隻是因為她正在把你當成一個NPC來攻略而已。”範瑰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來，慢慢地說，“你也不能一直是這種冷冰冰的态度，你要時不時地給她一點甜頭，讓她以為自己有進展了，然後第二天再退回到拒人千裡之外的模樣。就這樣來回釣她，給一個甜棗，再扇一巴掌。”

星懷深深歎了口氣，“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最大的意義就是，我看了很爽。”

他挑了挑眉，微微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範瑰，似乎在用眼光問：你是認真的嗎？

看着範瑰百無聊賴坐在那裡，星懷又歎了口氣，“我可以陪你們玩，但是她要是這麼去纏着玉龐，他肯定會忍不住動手。”

“呵呵。”範瑰幹笑兩聲，“那我不擔心，玉龐打不過她。”

“你有想過，最後這場試煉會是怎麼收場嗎？”

範瑰眼簾下垂，眼光瞟着自己腳尖，忽然說：“你想赢嗎？”

“……難道你想說，隻要我想赢，你就立馬率領金翅鳳凰全族，出去屠盡整片大陸，把所有員工都幹下線？”

範瑰擡起頭，“如果你想的話，首先幫我完成我們之間的交易。你先把朦胧搞定，像我說的那樣，釣上她，甩了她，來回耍到她崩潰。然後我就替你達成你想要的。”

星懷的神情，就像剛吃了一個壞東西，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看，“冥王星……如果你需要我幫忙，我一定會幫的，再困難也無所謂。但是你不能跟我說，要我先吃翔，然後你再來實現我的心願。我跟你出來，來到你的世界，不是為了這些。”

她站起身，走到巢穴入口，看着外面滿眼燦爛的光景，聲音裡是心如死水的平靜，“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想要的東西，我得到過無數次了。我赢過無數次，屠滅過很多個世界，當過别人的救世主，也看過無數絕望灰心的眼光——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想要赢過那些員工，一點意思也沒有。但是如果你想赢，我可以讓你很輕松地得到。”

“好，我幫你。但是成功了之後，你真的會開心嗎？”星懷知道自己把真話說出來，肯定是冒着一定的風險的，範瑰絕大部分時間都很平靜，但不排除偶爾會突然發瘋。要是涉及到朦胧，那麼發瘋的幾率翻倍。

她帶着絕望的表情扭過頭，眼光很複雜，“真過分，你明明知道，我永遠也不可能開心了。這個世界沒有能讓我開心的東西。”

他的嘴唇嗫喏了幾下，“如果——如果我替你殺了朦胧呢？”

“呵。”她莫名地冷笑出聲，“那我可能會呆滞一陣子，然後開始想辦法把她複活過來，再繼續現在的那種日子，直到——從副本裡發瘋到主世界，最後把主世界也撕碎。你不可能治好一個瘋子，隻能等到這個瘋子自己死掉，幸好時間不可能饒過任何一個人的……但是現在壞了，因為時間也殺不死我。”

他又歎了口氣，“我真的不能理解，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自己。”

她的面色很平靜，“我隻剩下仇恨了，冥王星就是恨意制造出來的，沒有仇恨，這個身份就沒有意義。”

“羽皇大人！”艾絨又撲棱着翅膀，急匆匆趕過來，“外面有人來了，他帶了好多的禮物，說要見您……”

“綁下去，砍死。”範瑰一點不想聽，平靜地下了命令。

“……啊？”艾絨一臉的震驚，“為、為什麼？您都不知道來的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