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太大了,在滿是障礙物的通道上跑起來,根本看不到盡頭。
梅辛怡一個助跑飛身蹬上了貨架,淩空一個轉身落在黑色羔羊的雙肩,然後雙腿雙膝一發力,夾帶着它的毛絨腦袋撕扯下來。她落地後迅速一個翻滾卸力起身,看了一眼手裡提着的一大團,棉絮還在零零碎碎地飄落下來。
身後的那隻玩偶隻剩下光秃秃的身體,沒有了腦殼的腔子裡,一截骨頭支棱着,但沒有血肉,隻有棉絮不停地從裂口飄飛。
蹲在角落裡的柳絮瑟瑟發抖,忍不住爆發出一聲細細的尖叫。
黑羊的身體沒有倒下,伸出雙手在地上摸索着。
何貞從貨架裡爬起來,正巧碰上梅辛怡慌張地跑回來,邊跑邊喊:“這些東西是打不死的!”
何貞呼了口氣,“沒錯,你想想牆上的那句話,這個地方用‘打’是不行的,要利用規則。”
“那規則到底是什麼?”
“問題就在這裡,我們還沒找全規則。”何貞眼疾手快地捕捉到前方幾隻玩偶沖了過來,高聲大喊:“快跑!先回上一個房間!”
來時的那扇彩繪玻璃門,就在身後角落裡,大概距離了十來步遠。
唐璃砂看起來最謹慎,她距離出口是最近的,隻走出了五六步遠。看到事态不妙,當先一個轉身就沖出了門,并且回身就把玻璃門關上了,把餘下的所有人都拒之門外。
何貞晚了幾步,瞪着關上的玻璃門不住地發笑,“搞笑!我收拾不了敵人,我還收拾不了你?”
說完擡起一腳,猛踹在門闆上,把另一邊的唐璃砂踹得以倒栽蔥的姿勢往後跌在地上。
梅辛怡和洛蛳先從門裡通過,落在後面的竹筠慌不擇路地跑過來。落在最後的是倒黴蛋柳絮,她明顯很不經吓,已經手腳發軟,一進了門,就靠着牆軟綿綿地滑落在地上。
看到所有人都返回了,梅辛怡才把門關上,現在6個人都回到了初始房間,狹小的空間現在卻安全得如同天堂,除了牆壁上的一行紅色油漆大字,屋裡什麼都沒有。
唐璃砂從地上爬起來,她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自在,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對着梅辛怡說:“我們堵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不如分成兩隊,分開行動。”
梅辛怡瞬間就氣笑了,“随便啊,你想怎麼樣都行。但是你不問問他們兩個的意見嗎?”
柳絮還癱在地上氣喘籲籲,竹筠雖然好很多,但他也狼狽地抹着冷汗,眼神無光靠着牆,一副吓傻了的模樣。
唐璃砂抱着兩臂跟兩個隊友介紹自己,“我經驗很豐富,聽我的沒錯。現在最危險的不是裡面的玩偶怪物,而是對面這三個競争對手,想活命就跟我走。”
竹筠站直了身體,一言不發地跟了上來。柳絮猶豫了很久,她雖然磨叽了半天沒有行動,但是看到自己的兩個隊友都要走了,竹筠開門看着自己,也忍不住茫然地跟了上去,生怕自己被留下。
看到玻璃門再次關上,何貞也聳聳肩,忍不住說:“她說得蠻對的,我都忍不住贊同了。”
梅辛怡無奈地提醒她,“别光顧着誇别人,想想下一步怎麼辦?”
何貞看着牆壁上的紅字,伸手在那個“打”字上刮了刮。
“你不會是覺得,把上面的字扣掉,規則就能改變了吧?”梅辛怡沒忍住吐槽了一句。何貞還沒放棄,她鏟了幾下,紅色的油漆像是有生命力一樣,一直滲透進了牆粉,怎麼刮都不會消失。
她忽然似乎有所發現,一振袖劍,在原本紅色字迹的下方刮掉了一大片牆皮,露出了另一行斑駁的字迹:
用對了道具,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喲!
三個人一起湊上去仔細觀察,梅辛怡自語了幾句,“用對了道具?裡面到處都是玩偶,什麼才是對的道具呢?”
何貞恍然想起來了什麼,問洛蛳:“摸恐怖箱的時候,你肯定自己摸到的是兔子玩偶嗎?”
她點點頭,“肯定沒錯,我百分百肯定。”
“你說,兔子會不會是關鍵信息呢?”何貞把臉扭向另一邊,鄭重地詢問,“剛才那麼多玩具,你見過兔子嗎?”
“沒有。”梅辛怡也肯定地回答,“沒有一隻是兔子。但是這又算什麼重要信息?”
“我覺得……我們可能得回到玩偶房裡,找找有沒有一隻兔子玩偶藏在某個角落,或許就是解題的關鍵……”何貞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哎呀!早知道剛才問問柳絮,他們的小組抽到了什麼,肯定是很有用的信息!”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梅辛怡回到彩繪玻璃門前,推開了一條縫隙,先往裡觀望幾眼,确認眼前的一片空間比較安全,回過身跟兩個小夥伴說,“反正擠在這間初始房間是沒有用的,必須要進去,呐——走吧。”
三個人排成一列,小心翼翼地穿行在亂糟糟的貨架之間,滿地散落着各式小動物造型的玩偶,還有一具被撕爛的成年人形玩偶,小黑羊羔的腦袋被丢在地上。
“他們人呢?那麼大的三個人哪去了?”何貞到處張望了一圈,有點幽默地笑了,“怪不得那個唐大小姐充滿了自信,說自己經驗豐富,大概是上一把就看出來了蹊跷,是不是他們已經找到出路走了?”
梅辛怡簡單回想了一下,“不大可能吧,她一直站在門口沒有深入房間,怎麼那麼快發現的?她有挂?”
“不是沒有可能啊,不過沒事,我們也有挂。”何貞警覺起來,盯着從一邊慢慢靠近過來的幾隻人形玩偶。打頭的是那隻卷毛的棕色小熊,現在渾身沾了一些血迹,本來穿得整整齊齊的棒球衫也皺巴巴,不知道剛才經曆了什麼。
它将一支球棒扛在肩上,身後跟着長相奇特的無毛貓,扛着一把鐵鏟。兩隻玩偶走到距離三人五六步遠時,分開從左右兩側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