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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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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閣樓裡發生的一切,薛沁也沒有後悔。

即便這會兒她坐在審訊室裡,雙手雙腳都被鐐铐束縛,面前坐着兩個她熟悉的安旭東和江再靈,未來等待她的可能是政治權利的剝奪,可能是漫長的人身監禁,但她想起薛司宜痛苦的模樣,就有一種暢快流遍全身,打通她的任督二脈,格外神清氣爽。

比她以前上一整天的班,一回家就癱在床上的那種感覺還要爽。

薛沁把手擱在桌上,正面對上江再靈,笑着坦然地說:“問吧,問什麼我都說。”現在也是時候結束所有了。

心中最強的夙願已經達成,她沒什麼再好隐瞞的,解脫讓她身心放松,不由感慨,原來這就是自我解放的感覺。

對面的江再靈翻了翻記錄本,殺林威這件事已經是衆所周知,沒什麼好問的了。她專注的是名單案,又拿到了薛沁拍下的視頻。

視頻成了一個直接有力的證據。

薛娆承認表明,她被林威關在閣樓,為了自我防護不得已認罪,其中最有力的證據是,她說企鵝裡的屍體是她三個月前殺害放進去的,但根據法醫鑒定,屍體死在八年前,和卓港是同一年死的。

而那一年,薛娆在江博淵身邊接受學習,她有百分百不在場的證據。

這一細節,成了最有力的證據支撐。

雖然薛娆洗脫了嫌疑,她也交代了儲物間時林威交代的一切,但她一個人的口供還不足以作為定案的證據。

江再靈還是缺少能證明林威是兇手的直接證據,沒有這個證據,她無法結案。

林威留在閣樓的斧頭倒是可以跟死者的緻命傷口吻合,但那種斧頭是市面上很常見的,而且薛司宜也有一把。

太大衆的兇器證據,同樣不夠作為結案的有力證據。

這些還遠遠不夠。

她還缺至少一個林威在場的證據,以及他殺害死者的直接動機,隻要拿到這兩個,她就可以綜合證據結案了。

她聯系了航空公司,确定林威有購買過去美國的機票,但他沒有登機行為。然而就算是這樣,她也無法直接證明林威有在場作案。

比如,他沒登機,那他在哪裡?她可以猜測他在場 ,但猜測并非直接指向的證據,所以還是不能作為結案的證據。

林威身為導演,交際圈也非常廣泛,一個一個去問他當時在哪裡是不可能的,萬一當時他是獨處呢?現在人又死了,她要怎麼查?

她正苦惱的思考,突然薛沁說話打斷了她:“我有一個U盤,能夠證明她殺了我兒子。”

江再靈不太高興:“你弄清楚,現在不是談薛浪案子的時候。”

薛沁不屑道:“那我要報案呢?你們有規定說,兇手不能報案嗎?”

“……”

“沒有規定吧?我要報案,薛雯殺了我兒子,我有證據,你身為警察,你也不受理嗎?”

“……”

江再靈沉默了幾秒才說:“行吧,你有什麼證據?”

薛沁看了看休息室的方向,她知道薛娆在那裡休息,意有所指地說:“證據是一個U盤,還有薛雯的精神鑒定書。我能夠證明薛雯患病的時間,她是在精神正常的狀态下殺了我兒子,這是要負刑事責任的,對吧?”

江再靈:“對。”

她給了肯定回答,薛沁卻看不出她有幾分相信,又有幾分認真,但她沒有放棄,繼續說:“證據全部在薛娆那裡,你去找她就能拿到。當然,如果她想包庇的話就不會給你,而是否認。”

“畢竟除了我、她和林威三人,沒人知道證據的存在。她如果包庇否認不給證據,那真相就會被埋沒。”

江再靈皺了下眉,沉思須臾,她示意安旭東留下來,自己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裡,薛娆癱在沙發上,用沒受傷的那隻手蓋住了眼睛。

她呼吸很淺,江再靈不知道她睡着沒有,受傷的臂膀重新包紮了,潔白的繃帶被冒出的血暈出了一灘紅色。

她走近兩步,沙發上的人揭開手,睜眼看她。

她頓了下,才放輕聲音問:“你沒睡着啊?”

薛娆嗯了聲,情緒不太高,現在這種情況,她怎麼可能睡得着?

母親斷臂,送去醫院救治,親哥哥幾個小時前死在她眼前,鄰家姐姐唐中薇被帶進了審訊室,小姨的未來也是在監獄度過。

她調查的是爺爺的案子,謝新就是薛良生,他是爺爺案的關鍵證人,現在跟江老師待在審訊室,案子破了,她卻沒有想象中的輕松。

案件牽連到的都是她親人,她和他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但在接到江老師給的任務之前,她從沒接觸過這些黑暗面。

那些人就像灰塵一樣,她從沒觸碰過,就以為不存在,其實無刻不在,甚至演繹出各自的人生。

身邊的沙發一動,江再靈坐到她身邊。

她疑惑地看着江再靈,現在她不是應該在審問薛沁嗎?

雖知薛娆情緒不好,現在不是時候,但江再靈查案刻不容緩,她盡量放松自己的語氣,問:“薛沁說給了你一些證據,是嗎?在哪裡?”

說完,她緊盯着薛娆的眼睛,有種無聲的警告。

警告她謹記自己的職業,她的任務。

薛娆讀懂了她的眼神,卻是遲疑了。

如果否認證據的存在,編排薛沁為了騙她深入閣樓受敵,沒人知道林威是找的哪個醫生給母親做鑒定的,也就沒人确定她是何時患病。

隻能當做精神患者傷人處理,母親就可以無罪。

她越是遲疑,江再靈的眼神壓迫越緊。

有根叫做為人民服務的弦搭在她們中間,随着薛娆沉默越久,這根弦就崩得越緊,并且隻要她一否認,弦就會立刻斷掉。

她不再為人民服務,也和弦另一邊的江再靈分道揚镳,再無關聯,或者再不配關聯。

弦斷與否,隻在她的一念之間。

她沉默得太久,江再靈好像已經預料到結局,壓迫的眼神開始漸漸放開,被濃厚的失望取而代之。

失望之前對她的信任,對她的配合,更有些恥辱,她竟然和自己穿過一樣的警察制服。

江再靈不想再浪費時間給這種人,她站起身:“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轉身要走。

這時,薛娆手指一動,扯住了她的袖子。

江再靈一頓,回頭看她,眼裡又多一分期待和信任。

在她信任的目光裡,薛娆摸出U盤和折疊得不成樣的診斷書遞給她。

薛娆垂下頭,慚愧地說:“抱歉,我不是故意讓你等。”

江再靈拍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你好好休息。”

江再靈回到審訊室,翻看診斷書,上面有明确的日期,不止有診斷書,還有病例治療的記錄,可以确定薛司宜患病時間是薛浪死後,而到現在她的病也沒痊愈。

她把U盤插在筆記本裡,播放出來,是薛司宜虐待林威的畫面。

母子倆還有邏輯通順的對話。

她剛看完,前方就飄來薛沁的聲音說:“看見了吧,薛雯是間接性精神病患者。她虐待林威的這段視頻,她語言組織力有邏輯,并且很清晰,足以證明當時她并未發病。”

“而且她患病時間是06年,但我兒子的死亡時間是1997年。”

江再靈不置一詞,翻開薛浪的屍骨鑒定報告。

她旁邊的安旭東湊過頭來看,雖然薛浪死得太久,已經無法确定準确死亡時間,法醫隻給了一個範圍:1996-2000年之間。

對上了。

安旭東側頭看薛沁說:“你得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她殺了薛浪。一個精神鑒定書,我們無法确定就是她殺的。”

薛沁不加思考,秒答道:“薛良生是證人,他不是在隔壁的審訊室嗎?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看見了。”

對于薛浪的案子,她說話流利,邏輯清晰,一看就知道準備了很久很久。

安旭東嗯了聲,不再追問什麼,跟江再靈一起,思路又回到了林威的案子上。

他們發愁,怎麼才能找到直接結案的證據?

咚咚兩聲,他們這間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三人同時看去,隻見江博淵站在門邊,沉着的目光落在江再靈身上,公事公辦地說:“你出來。”

江再靈起身。

兩人走到審訊室外的安靜走廊,江博淵遞給江再靈兩份文件。

江博淵現在已經五十多的年紀,辦過許許多多大小的案子,有十足的經驗和沉穩的氣質,一舉一動都透着正直的陽剛之氣。

他指導江再靈道:“這兩份文件,分别是唐中薇和謝新的審訊内容,還有謝新身份更改記錄的附件。看看是不是你需要的?”

工作裡二人沒有父女,隻有上下級,江再靈雙手接過,說:“他們這麼快就交代了嗎?”

江博淵點頭,到了這個年紀,他面部表情很少,說話的語氣也沒什麼起伏,平緩像一條直線:“你看看就知道了。盡快整理結案,三天内,夠嗎?”

江再靈打直腰闆,有力的大聲道:“是!”

再沒什麼多餘交談,江博淵轉身就走,江再靈目送他,直到他進了休息室,她才回審訊室。

她把兩份文件攤開,跟安旭東一起查看。粗粗一看,直接有用的證據就有很多,江再靈反應過來,其實拿到直接證據不難,隻是他們審問的人不對。

薛沁隻參與協助了林威殺害卓港,名單不曾參與,能提供的信息不多。

但謝新是到處奔波的快遞員,他能看到的人流場更多,唐中薇跟林威的姐弟情最深,她掌握林威動向的線索更全面。

拿到關鍵證據,江再靈隻用了一個小時就做成了文件,把重要的信息整理出來,然後召集隊裡的人開個小會。

她把文件投屏,所有人都能看到内容。

她最先播放的,是江博淵審問謝新的視頻。

視頻裡,謝新沒上手铐,他坐在那兒,脊背打得很直。

江博淵沒什麼起伏的語氣問:“性命,年齡,哪裡人?”

謝新:“以前叫薛良生,現在是謝新。今年35歲,平陽市人。你提供的搬遷信息能夠證明你是薛良生,但問題是,你明明都目睹全部了,為什麼沒報警?而是等了這麼久?”

謝新:“因為我不認識林威。”

江博淵已經知道,林威是被養在閣樓的,除了在唐中薇家裡,他沒有示人過。謝新不認識他算是正常。

何況謝新在大觀園長到十八歲就被親生父母接走。

謝新說:“我爸媽接我回到平陽後,因為學業繁忙,我沒回過源京。但有經常和養父聯系。”

“後來我畢業,他說可以給我安排到百京工作。我就來源京見他了。來之前他跟我說,因為他包庇了他孫子薛浪的死,導緻被薛沁記恨在心,也因為他促成了薛雯悲慘的婚姻,跟薛雯的父子關系也早已疏離。”

“他說,薛沁太混,太過看重與男人的感情,而且容易招爛桃花,極有可能敗掉百京。薛雯恨意太深,雖有頭腦但不夠理性,如果說薛沁會敗家業,那她可能就是會毀掉整個家業。兩個女兒都不合适接手百京,他想培養我。”

江博淵在記錄本上寫下薛浪的名字,問:“你的意思是,薛長坤知道薛浪死了,但因為兇手是他的大女兒薛雯,所以他選擇了包庇?”

謝新點頭:“嗯。也是因此薛沁跟薛雯的關系更加惡劣,薛沁本來隻是讨厭她,事發後就變成了仇恨。”

“我明白了。但我有一個問題,薛沁為什麼沒有報警?”

謝新:“因為她有罪。她害怕報警暴露在人前,隻能忍下。”

“什麼罪?”

“她讀書的時候,霸淩一個同班女生緻死,被我的養父花錢壓下去了。”

江博淵看過無數案件,早已麻木,聽此也沒太大反應。

但他想起來上次薛娆跟自己打過電話。

她說她審出了薛沁是林威的幫兇,但是不肯報警這件事存疑,有時間線的漏洞。她懷疑薛沁犯過罪,才不敢報警。

現在謝新說的這個,就是薛沁所犯的罪。

江博淵問:“你知道被霸淩的女生是誰?除了你,還有什麼證人嗎?”

謝新點點頭:“養父對我有所保留,也許怕我借此打擊他女兒薛沁,所以他沒有告訴過我女生是誰。但是我想薛雯應該知道。她和薛沁以前在一個班級念書。而且,那個女生是薛雯在學校裡唯一的好友。”

江博淵點頭表示明白,又說:“繼續。”

謝新:“養父培養我經營百京,一直到五年前,他決定要暫理人全權交給我的時候,并不完全信任我。他要我簽署一個合同,不論百京經營得如何,都要保證他兩個女兒和孫女的平安。等到五年後,把百京全權交給一個叫林威的人。”

“我就問他林威是誰,他說讓我到時候去找北格别墅一個叫唐邵的戶主。在我全權把百京交給他之前,不能打聽他的身份。如果違約,他的律師會立刻終止我在百京的權利。對了,他的律師就是唐邵。”

說到這裡,謝新苦笑了一下:“我想他不讓我提前打聽林威,是想保護薛雯吧。如果我提前打聽了,不就撞破了薛雯虐待他的事?這樣薛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有時候我也不太懂,養父肯定是在意他女兒的,但為什麼又把兩個女兒都逼上一條不歸路?”

“然後在2001年3月,我從公司下班後趕去大觀園簽合同。我去他的書房跟他談話,還沒開始簽合同,有人來了。他讓我先到卧室等他。養父是個工作狂,他的卧室跟書房是打通的,中間用屏風做擋。”

“是他找人定制的古代屏風,紅樓夢裡的那種,我養父是個紅樓迷。我在卧室等他時,看到林威進來了。他提着一個黑包包,我看見他從裡面拿出了很多把匕首,他逼我的養父自殺。”

“我想幫忙,但我看到他又拿出了斧頭。而且我當時三十歲,我有基本分辨一個人的能力,我看得出來他是個狠人,如果我出去了,我可能會跟養父一起死在這裡。”

江博淵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說:“打斷一下。你有聽見他們争吵的内容嗎?”

謝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景象。

他躲在屏風後面,在閱讀合同裡的條款,當時他想的是,其實養父沒必要這麼警惕。因為他會對養父忠誠一輩子。

養父在他很小的時候從孤兒院選擇他,陪伴他成長的過程盡心盡力,送他上學,教他寫作業,給他講故事。後來養父有了個孫女,長得白白胖胖的,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喊叔叔。

他感激養父給了他優渥的生活和教育,決定忠誠。對養父的為人他不置評價,他隻需要記得他對自己的好。

屏風外面花瓶突然碎裂,哐的一聲對他的思緒按了暫停鍵。

他心一跳,看不進去合同一個字,豎起耳朵聽聲音。

他們吵了很多,五年過去,謝新不能記得全貌,但他深刻記得那個陌生人說了一句話:

“我媽說是你促成她跟林重崎結婚的。我和我媽的立場一樣,不是很明白不嫁人有什麼不行?你猜我是來幹什麼的?”

養父說了什麼,他忘了。

陌生人又說:“我今天複習備考太累了,不想動手。你自己動手吧。反正你都七十歲了,離死也不遠了。如果你不希望你孫女死在我手裡的話,用你的命,換她的命。怎麼樣?反正你們兩個我都挺讨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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