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想。”

“我會保密的。這個計劃裡隻有我們。”

紅羅賓用手指比個禁聲的姿勢，又伸出小拇指。

“來拉勾？”

“好幼稚！”

佩因特被這個舉動逗笑了，紅羅賓卻沒有退縮甚至還晃了晃手。

“幼稚但管用。”

“哈哈哈，幼稚但管用。”佩因特伸出手，在勾住紅羅賓的手指前。“你應該知道這是締結保密契約的行為吧？”

“當然。我還知道如果不這樣，你就要讓Kovich來處理我了。”紅羅賓笑得狡黠，“就像那次小巷子裡一樣。”

這倒讓佩因特感到十分意外。從前偶爾遇上這種不得不處理的對象時，他們總是恐懼的，憤怒的，從來沒有一個人像紅羅賓這樣。

“你這家夥，還真不賴！”

兩個小拇指勾在一起，上下晃動的幅度是無聲的口令。兩個少年在無人知曉之地，定下隐秘的約定。紅羅賓最後留下一句“我會聯系你的！”離開了。

紅色飛鳥在眼前奔向黃昏的天空。貓在此時姗姗來遲，它在扒着佩因特的腿，想讓兩腳獸将自己抱起來。

“監控處理完了？”

【全部都删掉了。】

“真棒。我也搞定紅羅賓啦。”

佩因特抱起貓往外走，還伸出剛剛拉鈎的小拇指。貓伸長脖子去聞，又回頭用黃眼睛盯着佩因特。

“他主動提出結下保密的契約，不用你去處理了。”

“信任他到...不得不處理那一天吧。”

【meow——】

博物館外隻剩下GCPD在忙碌，這個時間點連看熱鬧的市民都回家了。佩因特到處張望，試圖尋找達米安的身影。不僅沒找到，還被警員嘀嘀咕咕着趕走了。

從麻雀那裡傳達的信息隻有達米安走了。自己走的，還是和家裡人走的，一概不知。作為使魔的它們不像貓，傳遞信息的能力十分貧瘠。隻會一闆一眼地執行命令，就連流露出的情緒，也全都來源于貓或者佩因特當時的心情。

佩因特推開家門，家裡的兩隻貓咪蹲在玄關，對晚歸的兩腳獸喵喵咪咪地叫着。熟悉的味道與事物簇擁着佩因特。令他松一口氣的同時，疲憊就如同漲潮的海水一般席卷全身。手機裡發給提姆詢問達米安安全與否的短信仍舊是未讀狀态，倒是達米安本人對詢問回複了一個句号。

句号就句号吧，至少人沒事。

趴在懶人沙發上手機被撇到一邊，一松懈下來佩因特對連擡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家裡沒開燈，耳邊隻有兩隻家貓散步的聲音，與陽台外偶爾經過的摩托車發出的馬達聲。良久，佩因特努力翻個身仰躺着，對黑漆漆的家吐出一句虛弱的。

“好餓...”

他試圖起來找點吃的，或者用手機點個外賣。可身體不聽使喚，翻身已經是拼盡全力。

再，再歇會兒...就歇5分鐘！

5分鐘轉瞬即逝。

快動啊，我的身體——至少點個外賣！我要餓死了！

好餓，好餓啊。貓咪的凍幹人也可以吃吧...

又掙紮幾分鐘，佩因特終于伸手拿到自己的手機。勝利，近在咫尺！

咚咚咚。

黑暗中突然響起敲門聲。沙發上盤起身體睡成球的貓立刻擡起腦袋，盯着門幾秒之後又趴回去。佩因特的手機在此時收到來自提姆的郵件。

【提姆：我看新聞了，鬧得挺大的，你有沒有受傷？我想你應該很累，自作主張給你點了外賣，現在差不多送到了。】

啊——天使。提姆是天使！這就是萬年霸占年級第一王座的含金量嗎，真是料事如神！

【佩因特：你是天使——！我現在可太需要吃的了！】

佩因特用僅存的，沒有被胃拿去消化掉充饑的理智給提姆發去回複。

【佩因特：我很好，沒受傷！就是被困在博物館裡好一會兒。】

【提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布魯斯也很擔心你，達米安讓我轉告你一聲，他也很好。還有迪克，我的大哥說達米安受你照顧了！^ ^】

去門外拿到外賣回來猛啃幾口，胃有東西消化之後終于不再燒得慌。佩因特這才有精力去注意到提姆給自己發了好長一串的回複，等不來回複的提姆又發來一個顔文字。

【提姆：o v o】

【佩因特：外賣收到啦。達米安沒事就好，出來的時候沒找到他吓我一跳...】

整個晚餐時間，佩因特和提姆都在閑聊。沒有任何營養的唠嗑緩解了連佩因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低落情緒。

哥譚郊區蝙蝠洞裡，提姆卻不像在聊天裡表現出來的那樣輕松。

他一個人坐在蝙蝠電腦面前，甚至都沒換下身上的制服。

博物館的監控不出所料，從毒藤女出現開始，就再也找不到佩因特的身影了。二樓的攝像頭僅存的内容是被毒藤女的藤蔓打壞，其餘幾個視角不好的，内容全都呈現出被電磁波嚴重影響的花屏，根本沒有調查價值。

提姆将錄像保存到自己的電腦上，嘗試進行修複。

隻是科學側對魔法側的嘗試罷了，萬一可以修複被魔法影響的攝像頭，這對往後其他事件必定大有幫助！這樣好的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為了以防萬一，提姆決定去拜訪佩因特的時候,直接在他面前修複。要是出點什麼意外狀況，佩因特能及時撈撈。

從博物館裡帶回來的生物液體樣本已經在分析中，相關的情報也第一時間整理完畢，彙報給遠在太空的蝙蝠俠。

蝙蝠俠的回複并不及時，也不全面。隻說了自己三天後就會回地球，囑咐着家裡的小鳥們别輕舉妄動。

提姆對最後一句充耳不聞，隻當沒看見。連回複不給老父親一個，直接劃掉頁面切回和佩因特的聊天裡去。

類似枭臉的白色面具，姿态詭異的人造生物。

在蝙蝠電腦裡找到一些什麼對提姆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他總會找到自己想要的。埋頭苦幹好一陣，提姆順利找到許多年前布魯斯建立的檔案，一個關于【貓頭鷹法庭】的記錄。

作為土生土長的哥譚人，提姆對【貓頭鷹法庭】并不陌生。在哥譚流傳的諸多童謠裡，它占有一席之地。就好像是為了證明童謠隻是童謠罷了，蝙蝠電腦裡【貓頭鷹法庭】的檔案内容少得可憐。

如果不是提姆今天親眼所見，恐怕也會和以前一樣，将這個童謠當做童謠一笑而過。

還有那群白面具念叨的【月神】【群星】。怎麼聽都不是要幹好事的征兆。

【月神】是誰？【群星】又是誰？聽起來是一個神話傳說裡的角色。

貓頭鷹法庭掌控【月神】，哥譚傳說在說另一個傳說。

多麼詭異。

面具男在發出指令之後，轉頭就遇到被圍堵的佩因特，是巧合的概率不高。隻是，他會是月神，還是群星之一？

不管是哪個，佩因特都不像是知情的樣子。

提姆伸手揉捏眉心，下午高強度體力運動之後又長時間面對電腦，不管是眼睛還是身體都疲憊到極點。

紅羅賓還答應了要聯系佩因特。得趕緊才行。

提姆好不到容易才讓佩因特敞開一點通向秘密的門縫，如果隻是因為疲憊而錯失良機，提姆這輩子都要睡不好覺了。

還有毒藤女。對，對，還有她。

毒藤女突兀的越獄令人摸不着頭腦，這位哥譚過激環保衛士，平時都安安靜靜的跟一棵植物似的。隻要不去主動招惹她，算得上是好對付的那一類。這次襲擊必然是有人撺掇的。

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能夠随意讓超級反派越獄的暗中勢力不得不防。

提姆長歎一口氣，暫時将貓頭鷹法庭的事情抛到一邊，調開阿卡姆的監控，打起十萬分精神仔細查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