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水母雕像最終被放在蝙蝠洞的顯眼處,又在佩因特離開之後被阿爾弗雷德征用。放到了阿福認為的,韋恩宅裡合适它的地方。老管家看起來很喜歡這個雕像的造型,對這件作品的作者佩因特連連稱贊。
不過這都是後話。
佩因特現在正在經曆蝙蝠俠的又一場‘審問’。
“嗯嗯,貓頭鷹法庭想要做的是月神的更替,這個涉及月神的傳承。一會兒再說,總之他們的召喚陣是增加那個冒牌貨成為月神的可能性。想要做到這一點,首先需要月之魔力出現嚴重紊亂,召喚月神cd轉好。接着,需要既是守門人,也是月神的我死亡。還有開啟門的鑰匙。”
佩因特顯擺了下他手裡的藍寶石,他早早将寶石扣了,匕首被棄置一旁。紅羅賓将一杯水遞給佩因特。
“謝謝~你真好~”
佩因特對紅羅賓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一口氣噸掉半杯水,繼續小課堂。
“今晚的超級滿月正好滿足月之魔力紊亂的條件,至于cd大概很早就已經好了,貓頭鷹法庭一直憋着沒用吧。确實是難得的好機會。妊生傳承?噢——貓頭鷹法庭的資料有記載這個。傳承的重點是‘妊生行為’而非對象,就算我沒有直系血脈也不影響月神在未來繼承給我的後輩。”
其他小鳥原本還興緻勃勃地圍着旁聽,現在已經是分散在各個角落,吃小甜餅的吃小甜餅,逗貓的逗貓,打哈欠的打哈欠。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月神的傳承流淌在哥倫巴的血液中,門不會被輕易開啟。...平輩中隻有一個命定之人能成為月神。今晚的狀況很罕見。月神的資料全部回收了,月之民也已經滅絕。不過你提醒我了,應該研究一個讓血液離體就破壞立刻dna的魔術...”
佩因特陷進自己的思緒中,蝙蝠俠沉默地将佩因特提供的情報哒哒哒輸入蝙蝠電腦的檔案裡,餘光看見紅羅賓上傳的貓頭鷹企劃書,難得猶豫了。
最終,他還是将佩因特叫到電腦前。
“你有權利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但是記住,這不是你的錯。”蝙蝠俠将手搭在佩因特的肩上,傳遞着他隐晦的安慰。
隐隐從蝙蝠俠的話裡猜測出點什麼,紅羅賓也和他的導師一樣,格外關注佩因特,生怕錯過他流露的情緒。其他小鳥雖然仍舊在做自己的事情,卻都不約而同悄悄豎起耳朵,關注着蝙蝠電腦的方向。
事情的發展讓所有人感到意外,佩因特浏覽完企劃書之後并沒有露出難過,自責這樣負面的情緒,反而是露出輕松的微笑。
“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啦,雖然我不會因為貓頭鷹法庭的這些話自責,但是謝謝你、嗯...你們關心我。”
“Oh——小鴿子——”
夜翼在所有人面前湊上去給佩因特今晚第二個來自夜翼的熱情擁抱,佩因特對此毫無芥蒂。在他眼裡,夜翼雖然與報紙上的哥譚甜心形象有點差别,但長輩喜歡擁抱後輩再正常不過了。他在華國那些年,承受過更加熱情的圍剿。
是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熱情圍剿。
佩因特魔眼的問題在有紅羅賓打掩護之下被忽略。繁忙的夜晚終于落下帷幕,佩因特再次被蝙蝠車送回家門口。
賽巴斯站和佩因特站在門前看着蝙蝠車遠去。
“我很怕有一天得去阿卡姆或者黑門監獄給您送飯,少爺。”
連續看見佩因特被蝙蝠俠車回家門口,年輕的管家憂心忡忡。
“我幹什麼了啊...我罪不至此吧?”
賽巴斯沉吟一會兒說:“考慮到您的工房架子上的東西,我的擔心是正常的。”
“那是我的祖宗們啊,他們自願的!而且,花園四角的石碑裡的東西還是你幫着媽媽一起埋進去的呢!要送也是我給你送飯!”
身為切身參與哥倫巴老宅防禦術式構建的成員之一——賽巴斯難得沉默了。
“少爺,你明天還出去和德雷克小先生玩嗎?”
賽巴斯輕飄飄地轉移話題,他成功了。
佩因特:????!!!!!
丸辣!沒剩幾個小時能睡覺啦!
在蝙蝠洞裡還打算整理整理資料的紅羅賓被好心的管家善意地提醒:“提摩西少爺,您明天早上10點約了佩因特少爺在上西區的商業街集合一起去看電影。”
紅羅賓按鍵盤的手指一頓,小腦袋迅速翻找這幾天的回憶。
阿福是對的。
紅羅賓滿心悲涼地掃一眼時間。
淩晨3點40,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剩6個小時20分鐘。從郊區到上西區少說要一個半小時,除去整理自己的時間,留給他用來睡覺的時間最多隻有4個半小時...
紅羅賓很想睡懶覺,非常、非常、非常想。
但想睡覺的是紅羅賓,關和佩因特有約的提姆什麼事呢?
紅羅賓沉浸在自己周末不能睡懶覺的悲傷之中,在他忽略了的背後,有一些小鳥們悄悄豎起了耳朵。
————
熬大夜的後果就是出門前頂着阿福嚴厲的目光灌下兩杯咖啡,死撐着赴約。提姆抵達彙合點的時候佩因特還沒到,他等了一會先等來了佩因特的郵件。
【佩因特:我不小心坐過站了,正在往回走。[哭泣][哭泣][哭泣]】
【提姆:沒關系,我也還有一會兒才能到。】
提姆站在街邊,端着新鮮出爐的熱咖啡,看着屬于佩因特的氣泡裡三個連在一起的表情不由得露出笑容。
這才是他熟悉的對話方式。
佩因特沒讓提姆久等,在他刻意的保持清醒下,沒有接連發生因為打瞌睡再坐過站的窘事。遠遠的就看到提姆站在街邊打哈欠的樣子。
哈哈...一會兒看電影絕對會雙雙睡死過去的...
但是,打哈欠的提姆可愛。
“提姆。”
被點名的人擡起頭,目光很快就鎖定到佩因特身上。
“來得正好,剩下的時間剛好夠我們進電影院坐好。”
提姆不急不慢地站直,将疲态隐藏起來。佩因特越是靠近,熟悉的鸢尾花味又一次飄到鼻尖。提姆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牽住,指縫中擠進另一個人的手指。他們掌心貼合,十指相扣。
“走吧。”
佩因特十分自然地牽住提姆往前走了一步,又因為提姆站在原地被迫停下腳步。
“怎麼了?不是快遲到了嗎?”
明明佩因特的掌心是微涼的,提姆卻覺得燙的他生疼。
提姆的腦子一下子卡了殼,又在恢複運轉之後隐隐得出一個答案。事情在始料未及的情況下滑向失控的深淵,他回想着一路走來的細節,自己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佩因特親密的舉動太過理所當然。提姆和佩因特的關系還沒親密可以産生這樣大面積的肢體接觸,實際上提姆跟佩因特截止今天為止,除了第一次見面禮貌性的握手問好之外,沒再又過肢體接觸。
這就好像...
就好像知道提姆就是紅羅賓一樣。
這個念頭讓提姆心神不甯起來,佩因特還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神情看着自己。
佩因特...有點過于可愛了...
提姆立刻按下腦海中不合時宜的念頭。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提姆很快就調整好面對被心上人看穿身份的心态,
“佩因特,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見佩因特還一臉困惑地看着自己,提姆用力捏了捏十指相扣的手,提示他。佩因特眨眨眼,神情瞬間從困惑變成驚恐。
丸辣!!得意忘形了!!
現在想撤回手也得問問提姆同不同意,事實就是提姆不同意。佩因特像個忙着抓住自己尾巴的小貓一樣忙的滿頭大汗,但解釋是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提姆還不想就這樣打斷兩個人的親密行為,最後是他率先妥協。
“先去看電影吧。”
說完,牽着佩因特往商場裡走去。
周末上西區商業街活躍的人流像奔流不息的河水,卻始終無法沖散他們。佩因特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指尖,提姆的手指并不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那樣觸感細膩,反而是帶着薄繭。
當然的,他是紅羅賓,他常常握着武器,也會受傷。
盡管佩因特自認識紅羅賓以來并沒有見過他虛弱的一面,但是稍微想象一下就知道。佩因特陷入自己的思緒裡,任由提姆一路牽着手走進電影院。
檢票員掃了一眼他們相握的手,眼中帶着探究。直白的視線反倒将佩因特從自己的世界中拔出來。
提姆以為自己的手會被抛棄,主動放松牽手的力度。等了兩秒,等到的卻是佩因特主動靠近,抽過檢票員手裡的電影票拉着提姆找放映室。一直到找座位落座,他們才不得不松開對方。
他們緊趕慢趕,在電影開始前抵達。身邊的人基本人手一桶爆米花,一瓶汽水。隻有他們四手空空,對于一場電影約會來說實在是少了點氛圍感。
觀影廳驟然陷入黑暗,大熒幕緊接着亮起,柔和的光灑向觀衆席。随着蒼老的念白聲,畫面的顔色逐漸豐富。
電影在五彩的光中行進中期,瞌睡蟲如期而至。它們慢慢爬上提姆的眼皮,蠶食着他的清醒。困頓中,提姆借着電影的光看見佩因特打瞌睡的模糊輪廓。
他以為會是他先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