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煙熏肉顯然是做了有些時間了,表面硬硬都黏上了一層煙灰。
此時滿屋子都是那有些嗆鼻的煙子味道,慕懷君忍不住低低咳嗽一聲,這畫面說實在挺正常的,前提是不知道這挂得一屋子的肉是人肉而不是豬肉,林梅姐姐小臉都已經白了,慕懷君心想,這次的遊戲得讓多少人成功戒肉。
往火塘邊走兩步,慕懷君拿起地上的火鉗輕輕撥弄着正上方挂着的臘肉。
“呵。”倒吸一口涼氣。
一聲“卧槽”都湧到了嘴邊,被他給硬生生又憋回去。
林梅湊過來瞧了一眼,頓時頭暈眼花雙股站站。
“走吧,已經确定這家有問題,那個朱三叔多半是boss之一。”
黑洞洞的眼窟窿陰氣森森的“看”着兩人,要不是那熟悉的鼻子嘴唇,估計都看不出這是一張臉,這臉被割得完整,厚厚一張,顔色暗紅暗沉,若是在年貨街裡轉過的人,應該能找到與它挺相似的東西。
豬頭肉,剃了骨頭的整張豬臉腌制而成。
空氣裡彌漫着的煙子味此時就像是刀子一般刮拉着嗓子,慕懷君嗓子幹啞,感覺說話都費勁兒,放下火鉗趕忙離開了土樓,這一進一出也就幾分鐘,沒再繼續搜查其他地方,兩人直接出了院子。
高允和張飛鵬緊張的瞧了過來。
慕懷君打了個手勢,幾步快速走出陰冷的巷子。
置身在灼熱的陽光之下,那由骨子裡冒出來的陰涼逐漸被驅散,慕懷君長長吐出一口氣,看向臉色依舊白慘慘的林梅:“姐,怎麼說,下一家還去嗎?”
“去!”林梅一咬牙。
有些事遲早要知道,但早知道絕對比晚知道好!
反正膽子這東西,吓着吓着也就大了。
慕懷君心有餘悸的看了眼被陰影籠罩住的土樓,正準備轉身走,就見腳下站着的這條村間小土路的那頭,正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一個……人?熱浪翻騰,空氣有些扭曲,慕懷君眯着眼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确定那是個人。
“簌簌啦啦”的聲音接近。
那是樹枝間互相摩擦發出的聲響,來人身後背着一堆樹枝,手上還拖着一捆。
聽到動靜的剩下三人齊齊一轉頭。
“卧槽!”張飛鵬仰着頭,連連退後好幾步。
慕懷君伸手一拽看傻了的高允,給來人讓出了位置。
小土路不算寬敞,但也夠四五人并排朝前走,但這來人的體格實在吓人,不給他讓讓就能把這路堵上,龐大的身軀微微一頓,然後轉彎走進陰暗的小巷,推開那扇半阖的木門走了進去。
林梅瞪着眼,壓着聲驚呼:“他就這家的?!”
慕懷君松了口氣,還好湊巧錯開了,沒正面撞上。
這戶人家的主人是玲玲嘴裡的朱三叔,就剛剛那一眼,慕懷君心想這“朱”當是那個“豬”吧,莊戶人家天天在外風吹日曬,皮膚大多朝着棕黑色染着去,而這位朱三叔卻一身寡白皮,真像那剛剛開水燙了毛的豬皮,配着高狀的體格,說他是豬八戒轉世都不為過。
慕懷君個頭一米八幾,在這位朱三叔跟前還要矮着一個頭。
擡頭瞧見那張堆滿橫肉的臉,方口闊鼻,一雙被擠得凹坑裡的小眼,着實有些兇狠猙獰,搭上那有他兩個半那麼寬的身體,大腿粗的胳膊,十足的壓迫感。
“走吧。”不能在這多待了,一行人連忙撤離。
順着村中主道一路到村口。
守着村口那戶人家的大爺依舊坐在桌前打着瞌睡。
慕懷君順着大路看去,視線穿過兩邊翻着麥浪的田野,沒入一片陰暗的森林之中。
“哈~”大爺打了個大大哈欠,站起身來伸個懶腰,正巧瞧見站在路上的慕懷君等人,大爺似乎對慕懷君還有印象,笑着打了聲招呼:“哎,小夥子,你怎麼來這呢?”
慕懷君挂上笑迎了上去。
“叔,我就到處走走看看。”
走得近了,就聞到大爺身上飄散而來的一股酒氣,有些刺鼻。
“來來來,家裡坐,這天着實悶人。”大爺熱情的招呼衆人往院子裡走。
院子裡栽種着幾顆樹,樹蔭濃密,坐在其下倒也能得一絲清涼。
大爺家的廚房也是建在院子裡,這會兒廚房裡“咚咚”直響,不知道在忙活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