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需要适應光照,很快反映過來,自己在類似醫院的病房裡,周圍的白大褂圍着她團團轉,似乎在檢測什麼,但是又沒有傷害她的身體。
不是研究部嗎?研究治病救人?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
面目和藹的中年醫生關切道,“你已經進入萌芽期,酒鬼是高危異常,你大概很快就會破繭成為解密人。有什麼不舒服及時告訴我們。”
南音笙半真半假地茫然:“啊?”
楊熙雯雖人到中年,但是常年混迹實驗室,生活環境單純,見狀下意識解釋道,“對了,你還沒培訓,不知道情況很正常。”
“解密人,你應該聽說過吧。”
南音笙不知道,但順着她的話點點頭。
“成為解密人其實需要先接觸異常或者神秘衍生物,如果僥幸不被污染,就會進入萌芽期,随後破繭,覺醒神秘向成為解密人。”
“你身體裡的能量值極高,進入萌芽期無疑了。”
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語氣裡壓抑着興奮,并且因為地位高,沒人打斷或插話。
“酒鬼的污染無解,哪怕是官方的解密人也隻能硬抗,但是因它破繭的解密人卻不再受其污染。”
“有你在,我們能減少很多傷亡。”
“如果你不願意加入監天局,研究部也能每半年給你提供一套免費體檢,報酬隻需要300毫升新鮮血液。”
“你看怎麼樣。”
她太着急了,讓人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價值。
不過南音笙心裡的懷疑未消,謹慎道,“可我沒接觸過酒鬼,而且,神秘向是什麼,你又是誰?”
她心裡的疑惑很多,但隻有這兩個問題最保險。
“我是研究部主任醫師,楊熙雯。你不是拿着......”房門打開,來人打斷了楊熙雯的話。
“南小姐有什麼不舒服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幹瘦的老者面露慈祥,“八卦司之後會有人向南小姐講解情況,不用着急。”
南音笙愣愣擡頭,用茫然的眼對上老者沉澈的注視。
來人不是個套話的好人選。
“不用了,謝謝。”南音笙挂上記憶中學生清澈純淨的笑,“我怎麼在這?我不是在郊外踏青嗎。”
“我們也不清楚。”老者語氣溫和,“也許你等會可以問問他們,好好休息。”
說着,老者帶走了病房裡的白大褂們,獨留下面露茫然的南音笙。
房門緊閉,南音笙環視病房,最後将視線落在牆角的監控器上。
‘系統,我好害怕,需要你的幫助。’
此話為假,但是系統會當真。
果然,系統詢問,“合作者想做什麼?”
‘今天早上‘我’從‘家’到郊區的購票記錄,以及沿路攝像頭影像。’
南音笙長期待在虛無之地,對現實世界生活的敏感度已經很低了,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同尋常。
她穿着一身戰國袍,獨自出現在郊區,身無分文,甚至連電子設備都沒帶,隻拿着一瓶酒和一張回程的車票.....
如果不引人注目還好,但已經被卷進封鎖,一定會受到懷疑。
系統顯然更加敏感,“合作者,官方已經調取了相關記錄。”
南音笙心一沉,就聽系統繼續道,“相關記錄在合作者購買身份證明時,已經同步錄入。”
“包括但不限于衣物購買記錄,古裝愛好者群留言,今日回程票據購買記錄,新釀酒交易記錄。”
“合作者請放心,你很安全。”
第一次發現系統還會說話大喘氣,南音笙感覺自己飽受驚吓,順勢往床上一趟。
‘謝謝你啊,系統。’
“不客氣。”
确認了自己的安全,南音笙開始關注其他事。
‘系統,封鎖是因為他們口中的異常吧,新釀酒是異常?’
“系統獎勵來源于模拟人物,與異常無關。”
‘那異常是什麼?也不能說嗎?’
系統沉默一會,道,“合作者,我可以告訴你答案,但生活屬于你。你需要自己了解這個世界,并且立足。”
“我很高興能成為合作者的依靠,但是在現實世界,我的能力有限,合作者需要尋找更多渠道。”
系統說着關切的話語,冰冷的電子音卻不曾改變。
南音笙意識到系統不滿,但語氣如常,仿佛系統真是在關心她,‘我知道了,謝謝你系統,我會自己想辦法弄清楚的。’
腦海裡的聲音消失,南音笙這才真正放松身體,在消毒水的氣味中閉目養神。
她當然知道不能一味依靠系統,一個人真正的依靠永遠隻能是自己。
但在系統眼裡,她一直是個有點聰明但是心思簡單的學生,死後又被系統綁定,長期待在虛無之地與系統相依為命。
哪怕依照人設,她也該對系統産生依賴心理,讓培養合作者的非人安心。
而且萬事詢問系統意見,還能試探系統底線,看它對自己有多少耐心,何樂而不為呢。
南音笙撫摸着柔軟的床鋪,在滿是人造物的病房裡異常安心。
她對系統心懷感激又滿懷憤恨,但是世間難得糊塗,在非必要情況下,她永遠是系統理想中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