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找異常,如同長輩看光着腚玩泥巴的小孩,滿是過來人的嫌棄和包容。
她徹底不裝了。
她好歹裝一裝啊。
“小笙,我叫安康他們上來,你的表情收一收。”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南音笙還是難以給出好臉色,總有種撿到的家養小動物去糞坑裡滾了一圈,還回來炫耀的嫌棄。
“别叫我小笙。”她後退一步,“我知道,快解決吧。”
......
現在情況已經很明顯了,異常和别墅裡的電路有關。
就是不知道是别墅裡所有電路都是異常的一部分,還是異常核心和電路接觸,讓這些電路浸滿污染。
幾人不敢有大動作,小心翼翼地刨牆。
安康和南赴栢一人找了一個插座為開口,順着往牆上挖。
楊覓林和南音笙坐在一旁,欣賞巫惜手撕輕鋼龍骨。
巫惜長相精緻,像放在櫥櫃裡的洋娃娃,此時她笑靥如花,掀牆如剪紙,輕松閑适。
難怪巫惜之前介紹自己是主戰的,這力量,吊打十個南赴栢。
但她使用能力時,身上能量流動最明顯的地方不是手臂,而是口腔、食管、胃這些主要用于吸收和消化的器官。
南音笙看得目不轉睛,有意識地模拟巫惜身上能量的流轉方式。
但是隻看沒那麼容易學會,她準備打好關系後上手試試。
有巫惜在,繁重工作很快完成,密集的顯露排列整齊,全都裸露在外。
三位解密人像感受不到污染一樣,将裹滿層層黑色物質的線路往紅匣裡塞。
南赴栢受不了異常的觸感,站在旁邊指揮。
而南音笙,不知為什麼,她看見這玩意就想吐。
和她回收的其他異常不同,這些電路給她的感覺像是某種惡心玩意,長期發酵發酸後聚攏在一起。
除了惡心還是惡心。
所以她站在距離異常最遠的角落,等待回收完成。
真以為她是普通人的兩位隊員,還給了她一把折疊椅,讓她坐着免得勞累。
南音笙看着她們手上的糊狀物,微笑着婉拒了。
......
紅匣看着不大,容積卻超乎想象,整棟别墅的電線都在裡面,抱起來像是舉鐵。
巫惜笑容明豔,懷抱紅匣像是抱着輕飄飄的洋娃娃,風風火火地離開封鎖。
其他人暫時休整。
“研究部的免洗噴霧,除污染專用。”楊覓林把一瓶鋁罐遞給南音笙,她自認有共坐的情誼,她們已經是熟人了。
而不吵不鬧,雖然沒怎麼幫忙,但作為普通人,一點沒拖後腿的南音笙在她眼裡就像懂事的後輩,值得關照。
“雖然能除污染,但是出去後還是要去醫療區檢查,知道嗎。”
“好,謝謝。”南音笙捏着噴霧口接過,演技出神入化,腼腆地笑笑,引得南赴栢頻頻側目。
“不對勁,太順了。”安康一邊用噴霧,一邊皺眉,自從進入封鎖,他就是這種焦慮模樣。
南赴栢點頭,“還要找,異常的觸感不對,應該是長期釋放的污染堆積,還發酵了。”
他撫摸着殘破的牆壁,“等會把牆都掀開找找,正常環境下異常釋放污染肯定會傳播。除非異常核心有意控制。”
“正常情況下異常也不會控制自己的‘生理反應’吧。”安康又拿出特制的鏟子,片刻不停地繼續挖牆,緩解壓力般開玩笑,“自然産生的堆積污染啊,研究部要高興瘋。”
“有什麼用?”南音笙有種不好的預感,問,“制造人造污染茶嗎?”
話落,南赴栢面露驚悚。
他也是受過“招待”的。
安康沉默了,一個人更加賣力的挖牆。
南赴栢的臉色越來越多彩。
南音笙也隐隐作嘔,心理上不适。
他們略過了這個話題。
南赴栢和安康哼哧哼哧地挖牆到半夜,累了就找楊覓林,一個擁抱過後,一直休息的沉穩小姐姐累得話都不說了。
等到巫惜帶着裝備和報告回來,楊覓林坐在沙發上,像是一口氣跑了十公裡,從頭到腳都透着不想動。
“十年。”巫惜一開口,就給了所有人驚吓。“電路上堆積的污染長達十年,從别墅使用開始,就有什麼把異常放在這裡,同時限制它釋放污染。”
“污染路徑也測出來了,是觸電。電路範圍内觸電必亡。”
但這不對。
一個讓夏曆司部長昏迷前強烈要求封鎖的封鎖區。
一個被研究員斷定污染物内的異常主動釋放污染,會讓能回收再利用的二級封鎖物半小時報廢。
一個讓他們小心翼翼,生怕觸動異常而全程人力拆遷的東西。
怎麼會是污染路徑如此狹隘的玩意?
他們都做好犧牲的準備了,結果直到現在都跟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