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時後會議準時召開。現在開始行動。”
......
南赴栢剛回監天局,就一頭霧水地被研究部的人推進污染監測室。檢測中不準言語,行為受限,好不容易等到結果為“無污染殘留”的報告出爐,他又被請進會議室。
會議室内沒幾個人,但無一例外都拿着污染檢測報告。一個個具是緘默不語,坐在位置上連肢體動作都少之又少。随着人員陸續到達,會議室的門咚地一聲關上。
整個會議講了什麼,做了怎樣的部署,南赴栢已經不記得了。他記憶中全是走神時,所有人齊刷刷看過來的視線,監天局的高層們目光炯炯,像是要把他望穿。之後楊家齊和孟煜山還單獨找他,說是幫他做一下思想建設,堅持正确和諧的人生道路。
“我們擔心你投向【終焉】。”
楊家齊給出了理由。
一切的怪異都有了解釋,南赴栢哭笑不得地向他們保證,自己永遠不會信仰神秘,哪怕是南家【祖靈】。
“那【南】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們你什麼都不知道。”
“【南】?”南赴栢迷茫了一會,才想起曾經在監天局的加密報告裡看見的信息。
【南】——南音笙的代稱。
南赴栢啞言。
他看着楊家齊和孟煜山眼裡快溢出的擔憂,突然從心底湧出一股欣慰。他們終于發現了音笙的異常。
同時又高興于兩人第一時間對他坦白,闡明擔心,而不是充滿警惕。
莫名的情緒擊中了他,南赴栢甚至想坦白所有。
但保持敬畏,是人類與神秘相處的第一要務。哪怕偶爾把南音笙當成和善的同輩,也應該對她保持應有的尊重,而非肆無忌憚的揭露她的想法和行為。
“音笙和投靠【終焉】有什麼關系?”南赴栢适時露出迷惑。
楊家齊和孟煜山對視一眼,【南】的異常在會上适當提了提,對【純黑】、【呂星羅】和【南】有所了解的人自然會知道異常在何處。
南赴栢這個模樣,看來是一點沒聽。
孟煜山深吸一口氣,“南赴栢,你告訴我,你知道【南】不是人嗎?”
“這個?”南赴栢的眼神閃了閃,“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祂和【終焉】有關系?”孟煜山表情嚴肅,緊盯着南赴栢的眼睛,一看就要刨根問底。
“啊?”南赴栢發出真摯的疑問,“我知道祂們有點關系,這和投向【終焉】有什麼聯系?”
他知道南音笙可能化身在曾經化身為【呂星羅】,并且将這具軀殼所屬嫁禍給【終焉】。
但他是南家人,監天局發現他身邊有疑似神秘的非人存在,第一猜測不該是【夜靈】嗎?為什麼還會認為他投向【終焉】?
懷疑受到南家人幫助的神秘是【終焉】?
是否太荒謬?
而孟煜山接下來的話卻證明了事情詭異的走向。
“你知道祂是【終焉】的人間容器,為什麼還有幫助祂隐藏身份?”挺拔剛毅的男人呼吸起伏,嘴角向下,眉頭緊蹙。他發自内心的感到憤怒和疑惑。
“為什麼認為她是【終焉】?”
“那祂是什麼東西!”火氣上湧,孟煜山在密閉的室内任由脾氣發作。
“我姓南,你說我身邊的神秘能是哪位。”
不對勁,南赴栢感受到了違和。
“哪位?”孟煜山看起來更生氣了,仿佛在憤怒于南赴栢的狡辯,“不是【終焉】,難道還能是【夜靈】?”
他愣住了。
“夜......靈?”仿佛觸到某種禁忌。
違和感越發明顯
“...夜?...什麼?靈?”
剛剛還站得筆直的人霎時被抽空力氣,腳下一軟,隻能扶着椅背支撐身體。
陣陣眩暈襲來,本就蒙上一層迷霧的大腦更加混沌,仿佛有誰在大腦裡肆意攪弄,絲毫不顧大腦主人的死活。
渾渾噩噩間,孟煜山隻能感受到某種可怖的東西即将從嘴裡冒出來。但這個名字落在嘴巴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語言越是接近嘴門,發自内心的恐懼就越發濃重。
南赴栢連忙過去扶起他。
“老楊,快叫呂部長過來!”
無人回應。
南赴栢猛地轉向楊家齊的方向。
不知何時,眼裡一向藏着狡黠的男人變得目光呆滞,他嘴巴不自覺張開,背微駝,手放在兩側,就這樣站着一動不動,像是被吸光精氣的活死人。
南赴栢心一沉。
一個詞陡然從腦海裡跳了出來。
氣息。
他們沾染了神秘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