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暢通,純白同樣一闆一眼地給出回應。
【你的思維完成且獨立,你永遠是我的從屬,站在我身側】
阿思利娅沒有任何異議,“是,我明白了。”
阿思利娅回答完問題,就恢複一言不發的狀态。祂同樣不明白,為什麼人類時期的自己,每次都會叨擾神許久。
純白:【......】
眷屬不理祂,純白升起一點怒火。爾後想起阿思利娅現在的性格受自己影響,小怒一下,悄悄離開了。
南音笙當自己看了一部喜劇。
不過通過這幕喜劇,她大緻摸清了兩個神秘的性格。
斟酌片刻,南音笙輸入要求:探尋現實世界的情況。
阿思利娅剛得到【純白】的肯定,正是最不會起疑的時刻。不趁現在多了解信息就來不及了。
深淵之底,阿思利娅疑惑地歪了歪頭。
新生的意識雖然擁有記憶,卻不能融會貫通。
簡單來說,大腦隻能單線運行。
阿思利娅不熟練地擡動腳,按照最開始的想法,繞着深淵之底飄蕩。祂的眼睛一寸寸掃過先前未踏足的區域。
等到“家”完全烙印在記憶裡,阿思利娅再次将雙手交疊在胸前,呼喚【純白】。
等了好一會,純白沒有投來視線。
阿思利娅再一次感到迷茫。
她沒有純白有事無法回應的概念,隻以為神不願意理會祂。
為什麼呢?祂做錯了什麼嗎?
無人教導,阿思利娅隻能借助自己的記憶反思。
但人類時期的記憶如同掠影,飄飄渺渺,總是和祂的意識隔了一層。等祂終于在記憶中發現端詳,卻更茫然了。
神想要一個祂生的孩子繼承奧蘇?
曾經的自己為什麼不願意?
絲絲無措纏上肢體,阿思利娅下意識呼喚純白。
沒有存在給予回應。
南音笙見阿思利娅愣在深淵之底,高興地替祂選了接下來的路:去現實世界,去奧蘇,說不能能找到一個讓神滿意的孩子。
迷茫的幽綠驟然聚焦,甚至帶上些堅定的神采。
祂在深淵内的權限很高,随時能出入神的居所。祂在現實世界還有血脈相近的後輩,更容易在人間行走。
阿思利娅找準了方向,高高興興地向人間投去注視。
終焉不懂何為收斂,視線觸及之地,是驟然的湮滅。
成片成片的雨林化作飛灰,遊蕩在其間的活物連慘叫都沒能留下。等阿思利娅意識到不可以時,已經晚了。
衰敗的村莊依樹而活,生存在雨林邊緣。
他們看見滅世般的景色,尖叫着往人類的城鎮跑去。有腿腳不便的老人癱在原地,嘴裡念念有詞,一聲哀嚎後倒地不醒。
阿思利娅分出一點精力去聽,卻被引走了注意。
他說,“奧蘇之神的懲罰再次降臨了!”
再次?純白?
南音笙和阿思利娅産生了相同的疑惑。
不用南音笙影響,剛剛學會收斂的阿思利娅,目光在這座村莊所在的國家裡梭巡。
國家邊緣的雨林湮滅。
這個消息在短時間内迅速傳開,平民惶恐無措,管理者恐懼搬離。終于,中心的王得知了消息。
他比所有人都更驚懼,因為他的先祖推翻了奧蘇的領主,建造了現在的國家。
會議,争吵,強權,征調士兵。
等所有力量集中在主城,探勘人間許久的阿思利娅終于弄清了現狀。
奧蘇已經消失了。在七百年前。
而純白放任了奧蘇的消亡,并在新城建成後降下懲罰,所有征戰但失敗的奧蘇之民,都化成了沼澤的淤泥。
愛洛瑪和其他淺薄血緣親屬的後代,也大多化為濃稠的黑,隻剩下幾個不谙世事的純潔嬰孩。
而那幾個孩子又被曆任的新王供奉,成為新城裡一股特别的信仰。
祂和他們之前的血緣太淺了,阿思利娅幾乎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
南音笙輸入指令:去主城,去人類認為最安全的地方看看。
于是終焉的目光投向主城的王宮,并且終于找到了可供臨時降臨的容器。
阿思利娅的臉上也第一次露出抗拒的神色。
王宮内,幾名臃腫的男女匍匐在地闆上,他們前方是怒吼的新王。
血緣的聯系,就來自于那幾團看不見眼睛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