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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外敵禍未至 蕭牆亂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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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報領命速去。我恨鐵不成鋼地瞪一眼西生:“你不該瞞我啊!”

西生手足無措,撇嘴掉淚:“我……我看你日日這樣難受,人也瘦了一圈,不願外頭那些流言擾你清靜。”

“糊塗!王爺不在,萬事得我頂着,你不叫我知道,等到真出大事——”話還未盡,我又忍不住幹嘔。

西生忙替我拍背順氣,好容易消停下來,我方察覺玉簪已墜落在地,急切拾起來查看。

還好,簪子未損,多半是方才正巧落在衣擺上。

我握緊白玉槍簪,盯着那對陰陽魚,不禁為江恒憂心。

千裡之遙,音訊難通,若是北方戰亂一起,南方定會生民亂。他這樣個斯文人,身邊也沒一支正經的兵馬護衛,萬一落到亂軍手中……

樊寶珠,冷靜!

為将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我挑中的爺們是天底下頭一号聰明人,他定能保全自身!

我一手握簪,一手撐住妝台,額滲細汗,喘息不已。西生見我狀況不妙,急忙喚來武嬸,把脈檢查一番,她正替我按壓穴位,周思報便來報,範十月已到。

我無暇顧及自身,囑咐武嬸先去煎藥,由西生和周思報攙扶着下樓,遣走院中灑掃的丫頭,召範十月進東暖閣,詢問究竟。

範十月神色凝重:“黃二哥消息靈通,近日确有流言,稱樞密副使劉卞在泰阿關宣旨時,引起嘩變。劉卞已秘密潛逃回京,樞密院隐瞞消息,正苦尋對策。”

我口苦心澀,連聲追問:“聖上還蒙在鼓裡?北遼有什麼動向?外頭亂沒亂?”

“朝堂與敵國之事,屬下尚未探得确切消息。”範十月抱拳緻歉,“如今街面上尚且有序,禮部正全力以備郊禮,燈山與巽園也在加緊趕工。隻是因流言紛起,糧價有飙升之相,屬下已着人購糧囤積,并添置兵器。”

“好,你辦得很妥當。”我咬唇思忖片刻,“鐵匠鋪那些刀兵質量太次,數目也不可購多。鐵砂盟走私軍械,盟主和霍文彥相熟,我親自去談談。”

“女郎不可!屬下願代勞!”範十月連忙制止。

“你都不認臉,怎麼談?”我剛一開口反駁,胃中又泛起酸水,急忙捂住心口,強忍不适。

小小仙兒來得當真不是時候!

匪幫最瞧不起娘們,從前有霍文彥罩着,我女扮男裝,衆人便心照不宣,給幾分薄面。如今這人人自危的節骨眼上,軍械之事更難商談。我面色憔悴,動辄幹嘔,這群地痞見我柔弱可欺,哪裡還能談得下來?偏那李小天自太平倉失火後,至今全無蹤影,不然還可去天義幫找找門路。

我閉目扶額,苦思良久,吩咐道:“十月,你先坐會兒。思報,你去西街請武叔過來。西西,你去喚不惹過來,方娘也一同召來。”

不多時,衆人齊聚,閉門議事。

我将情況略作說明,又道:“既有流言,必是空穴來風。咱們不能自亂陣腳,但需未雨綢缪。十月,你和石頭都住回西街來,糧也搬回來,你二人白日裡輪流去巡一圈,但凡有風吹草動,就将武師全遷過來,免得被一窩捉了壯丁。軍械先别去談,多半談不攏,保不齊引火燒身。但是黃三妹和那小兒得先遷過來,就以養病的名義告知黃齊山,免得他臨到頭了帶武師跑路。如今西北小子就剩你二人,别的事都不用管,務必穩住這二十來個武師。”

範十月抱拳領命。我又吩咐不惹:“不惹,你得辛苦一些。王府那些産業,有糧有藥有布,若是亂起來,全是稀缺貨。你一家一家去關停,動作不能太大,隔兩日關一處,并将貨物封存裝箱,必要時立刻搬回王府。先從布坊關起,将那些孤兒寡母遷來王府西苑。木作坊也即刻停止售賣,全力趕制木棍,并盡量購置工錘、鑿子等器具。除此以外,每鋪夥計,有多少年十五至三十歲的青壯,你列張名錄來,我随後編隊。聽明白沒?”

不惹神色張皇,茫然應承。

“我給你列張單子。”我無奈歎氣,又吩咐武叔,“武叔,這小子半分不知兵事,勞煩你協助他去一趟木作坊,看看還能趕制出哪些易于上手的武器,盡量人手一柄。待我編好隊,也需你稍加指點,訓練一二。”

武叔利落應是。我再吩咐方娘:“爺們管外面的事,咱得管好府裡。行軍每人日食二升,府裡多是婦人丫頭,折六成計,六百人,兩月口糧,約在四百石。你照這數目分批置辦,囤去松鄰館。炭火和鹽也得備上,正巧年節在即,你多備些腌肉。切記,行事務必低調。此外,從今日起,竈房要限制飲食,不許鋪張浪費。”

“兩月口糧,是否太少?”方娘問。

“足夠。”我含糊答。

若是圍城兩月,王府早已無法堅守,隻怕外頭那幫侍衛親軍會先攻進來搶糧。

媽的,爺手裡怎就沒一支正經的兵馬呢?

我煩歎一聲,又吩咐餘下兩個丫頭:“思報,你盯緊青箬院,省得那幫不長腦的節骨眼上壞事。西西,你去接梅兒進來,安頓在後房。她快臨盆了,萬一亂起來,請不到穩婆,可是危險。”

一一吩咐完,我再強調一句:“如今我是王府帥旗,必須立得比山穩。我有身孕這事,務必保密,不然人心易亂。”

各人領命而去,我隻覺腹脹頭痛,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趴在桌上緩過勁兒,隔着肚皮摸摸這不省心的小東西,再喚來周佩佩與朱五兒,陪我去東苑,找王福全要錢。

這太監多半也已聽見風聲,支支吾吾不肯給。

我臉一沉:“王副都知,内侍省你早已回不去。這些年我和王爺都當你是自己人,沒少你好處。我是什麼人,你最清楚不過。若真亂起來,有我鎮着,府裡就萬無一失。不然你憑這幾個内侍,能搬走幾箱财物?又能平安逃出幾裡?說句不中聽的,我就算把這财庫的門給砸了,你又能奈我何?”

王福全戰戰兢兢辯解幾句,哆哆嗦嗦移交鑰匙與賬目。我粗略點過,再命人将财物搬去卧雲閣。為以示嘉獎,特給他留一小箱輕便貴重物。若這太監一時想不開,攜财遁逃,橫死在外,那可怨不得我。

一日勞累下來,我隻覺腹痛難忍,換下衣裙,竟然略有見紅,忙喚武嬸來診治,又是施針又是灌藥,好容易才穩定下來。我躺在床上,輕捂小腹,惶然默念:兒啊,你可懂事些,别鬧騰。你娘英明神武,從無敗績,隻是遠在天邊的一支邊軍嘩變而已,問題不大。你别鬧,别慌,娘保你平安無虞……

其後幾日,各人依令行事。

如今卧雲閣已成财庫,第一批趕制的木棍便優先配給卧雲閣一衆丫頭。虧得此前讓西生帶她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練拳腳,多少能頂些用處。清英齋與守一堂不必留人,不惹便遣離塵、緻虛等人攜木棍,日夜看守充作糧倉的松鄰館。兩處離得近,互為照應,問題不大。

隻是編隊一事,我實難騰出精力,隻能委托武叔全權辦理。王府輿圖也早被我捏皺,卻無論如何也作不出一張萬無一失的布防圖來。

惴惴不安挨到十一月底,我才發覺已好些時日不見樊定邦,喚西生來詢問,她卻支支吾吾不肯作答。

“到底怎麼回事?”我厲聲诘問。

西生縮頭不答,淚花直在眼眶裡打轉。

“思報,你說!”我轉而急問周思報。

丫頭為難半晌,答道:“半月前,定邦不知去哪家叼來隻死耗子,已經……中毒,死了。”

驟聞此言,我心神俱震,險些眼前一黑暈過去。

樊定邦,定邦,定邦……定邦沒了?沒了定邦,邦國何安?

小小仙兒似與親娘心連心,也在腹中劇痛不止。

我正捂腹喘息,朱五兒卻奔過來喊:“夫人,梅兒姐姐像是要生了!”

我竭力鎮定心神,吩咐道:“快去請武嬸。”

西生急忙制止:“不成!武嬸要先給你看!”

“胡鬧!那邊耽擱不得!”我訓斥一聲,又拉過她的手安撫,“你日日貼身照料,我健壯得很,隻是方才那一下子有些慌亂,不妨事。你是卧雲閣大管事,梅兒是你手下,你得護她安全。快去!”

西生隻能依言照辦。周思報扶我上樓休息,可鄧梅兒凄厲的叫喊依舊從後房傳來,直至天黑也不曾止歇。

何時已抖若篩糠,我都渾然不覺,仿佛此刻我也身處那産房之中,若是鄧梅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也跟着活不成。

正此時,忽又聽不惹大叫:“樊夫人,不好啦!不好啦!”

随那叫喊聲,不惹竟顧不上通傳,直接奔上樓來,一個踉跄撲到在地,惶惶然喊:“外頭……外頭都在說,遼軍已經打過來!那群當官的瞞不住消息,今日才肯上報!外面……徹底亂了!”

我險些失手丢了藥碗,匆忙定住神,吩咐道:“傳範十月,速傳!”

不多時,範十月便至,神色沉重彙報:“消息真假難辨,有說是泰阿軍投敵,大開關門引遼軍南下,正攻取晉陽。又有說遼軍兵分兩路,右路軍已兵臨大名府。”

“巨阙軍呢?”我失聲問,“巨阙軍怎不從後方截擊,斷遼軍右路?”

範十月搖頭:“不知軍情到底如何,隻聽說有幾支北軍正撤往黃河北岸,亦有許多百姓正試圖渡河南逃,正因如此,百官才瞞不住消息。今日已定下使節,連夜北上談和。”

我腦中紛亂如麻,一時不知如何應對。範十月又報:“屬下一得消息,便已将武師及家眷全數遷至西街。”

“好,你辦得好。隻是人數太多,西街恐怕擠不下。”我轉頭吩咐不惹,“府裡四處都是空屋院,你協助十月将武師的家眷安頓進府……不,你讓離塵去辦,你即刻将鋪裡的貨物搬回來,讓石頭帶十個武師護衛你前去。”

二人正待離去,我單喚住範十月,低聲吩咐:“你讓黃齊山找找門路,備好船,若有……不測,即刻南下,去江甯避難。”

範十月領命而去。我在閣樓上,聽着後房已近力竭的嘶喊,渾身抖得更為厲害,小小仙兒也鬧騰起來。

我這狀況,根本無法長途跋涉,走水路已然勉強,況且府裡還有這樣多的丫頭婦人,我若是南下避難,這些人焉能保全?

幸得今春回暖得晚,入冬也轉冷得晚,黃河尚未結冰。北遼無水師,隻要河沒凍上,至多隻能囤兵河北,要挾勒索。一旦四方援軍回京,北遼必得退兵。

老天爺,你可要幫我!你向來都幫我,這回定要幫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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