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弟弟。”
“原來如此,我都沒發現,畫月鎮裡姓鹿的很多,我就說以前怎麼沒見過你……”許桉猛地站起來,“不對不對!我想起來了!我以前見過你!!”
鹿旗風疑惑地看他。
“我想想,四年前……對!我初二的時候,我給你送過校服!”許桉語氣異常激動,就像在森林找到了藏匿的寶藏,“那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姐姐長得很漂亮,要是認識一下就好了,沒想到真得被我認識了!”
鹿旗風也記起來了。
那時候她剛轉來榆溪三中不久,三中校服數量不夠,臨時給她發了一套,另一套需要等些日子。
有一次體育課,由于剛下過雨,操場泥濘不堪,她和楚钿走到籃球場時,一個籃球向她砸了過去,校服沾滿了泥土污漬。
她沒有辦法,隻好去衛生間洗了衣服,但是她不知道,那天周三,下午學生會檢查儀容儀表。
午飯時候,楚钿和她一起去找鹿澗西借校服,鹿澗西答應她飯後給她送去。
剛回到教室,一個初中部的男生來給她送校服,男生眉眼帶笑說:“有人讓我給你。”
她以為是鹿澗西托人給她送來的,就沒多問。事後她還給鹿澗西,鹿澗西一臉迷茫說不是他送的校服。
鹿旗風對不熟悉的人一般記不住長相,俗稱臉盲,她沒遇見過送校服的小孩,也可能遇見過她認不出來,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沒想到那個男生就是許桉。
“所以那件校服是你的?”鹿旗風問。
“不是啊,”許桉回答:“是……”
他話剛說到一半,何徐行心急火燎跨着步子進了病房。
“鹿旗風同學,”何徐行抱臂,語氣不悅道:“光榮負傷挺高興嘛,看來還是傷得不重。”
啧。
陰陽怪氣。
“當然,小傷而已,”鹿旗風對他微笑,露出很淺的梨渦:“不用工作當然開心喽。”
何徐行坐到病床上,拿起香蕉剝開自己咬了口:“所以你那豬蹄是什麼情況?”
鹿旗風翻了個白眼,剛要回答,許桉搶先一步:“骨折加韌帶撕裂,醫生建議做手術。”
何徐行像是剛發現病房有第三個人存在,挑了下眉:“你還在這兒幹什麼?故意曠課,小心我去告訴你們吳老師。”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鹿旗風咳了一聲,對許桉說:“你先回去吧。”
“哦,”許桉終究還是銷了蘋果皮,把蘋果切成塊放到果盤裡,跟鹿旗風告别:“旗風姐,我明天再來看你。”
病房再次安靜下來,何徐行一秒變得正經,問:“怎麼回事?”
鹿旗風眼神冷下來,把事情經過跟他講了一遍。
“人為,”何徐行問:“你确定麼?”
“确定。我能感覺到有一隻手推了下我的肩膀。”鹿旗風點點頭,然後輕輕皺起眉似乎在回憶,“但當時人太多了,根本來不及反應,可能是有人被吓到不小心碰了一下。”
“行,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大概是水果吃多了,鹿旗風眉頭一皺,何徐行問:“怎麼了?”
“想去衛生間。”
“走,我帶你去。”何徐行扶着她下床。
鹿旗風試圖松開他的手,夾起拐杖:“有拐杖,我可以,剛才就是我自己去的。”
“拐杖哪有我安全。”何徐行小心攙扶,“我給你當人形拐杖。”
鹿旗風被他半摟在懷裡,心跳突然變得很快。
她突然想起來他們重逢的地方也是在榆溪三院。
單人病房的洗手間離病床很近,何徐行看她進去後,轉身坐在病床邊,拿起手機給楊雙晨發消息。
[何徐行:浮雲山景區上有監控嗎?]
[楊雙晨:部分區域有,但不免有死角。]
[楊雙晨:怎麼?]
[何徐行:今天出事的地方有監控麼?]
[楊雙晨:懂了,我去聯系景區負責人。]
鹿旗風很快從衛生間出來,和剛好推開病房門的鹿玲四目相對。
“媽,你怎麼來了?”
“受傷都不告訴我了?”鹿玲說:“嚴重嗎?”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我沒事。”鹿旗風笑着說,轉頭看見何徐行乖乖的靠在牆邊,跟鹿玲打招呼:“鹿總好。”
何徐行每次見到鹿玲都會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他立馬跟鹿旗風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
這還是她認識的何徐行嗎?
鹿旗風覺得他這個樣子像逃課被教導主任抓現行的學生,有種莫名的緊張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