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冬: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不是喜歡何徐行?我看到過你們在書店約會。]
[鹿旗風:是,我們在一起了。]
鹿旗風很确定這條消息不是自己發的,她也不會說這種天方夜譚的話。
正當這時,微信突然跳出新的好友申請,鹿旗風點開,申請顯示“我是群聊‘宣傳片拍攝小組’的許桉”。
鹿旗風通過好友申請,下一秒許桉的消息跳了出來。
[許桉:旗風姐!吃飯了嗎?]
[許桉:上次的事情還沒說完。]
上次?什麼事?
鹿旗風的大腦像被凍結,完全不會思考,下意識把這幾個字發了過去。
[許桉:就是送你的校服啊,那不是我的,是行哥讓我帶給你的。]
[許桉:那天我睡過頭了,裝病請了半天假,中午去學校路上正巧碰到行哥,是他讓我把這件校服送給高三(2)班的鹿旗風。]
……何徐行。
為什麼?
鹿旗風把受傷的腿搭在茶幾上,另一條腿蜷縮起來,懷裡抱着巴塞羅熊,靜靜地坐着。
目光空洞,盯着一旁的舊手機發呆。
過去被她忽略掉的種種痕迹逐漸顯現,慢慢拼湊。
胃痛住院聽到的消息提醒不是做夢,看見何徐行的指尖從她手機屏幕移開也不是假象幻覺。
所以,何徐行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喜歡他,那他知道後為什麼還表現的一臉雲淡風輕。
不對,也不全是。
現在想想,難怪胃病後請他看電影,他一路不說話,原來不僅僅是因為他要出國,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離開就是他給她的回應。
“校服不是你的吧?怪盜基德,畫得不錯。”
“那你喜歡嗎?”
“喜歡什麼?”
“怪盜基德,你喜歡麼?”
“是,我們在一起了。”
“為什麼送給我風鈴花?”
“因為,它很像你。”
……
過去的每一幀記憶像潮水般湧入心頭,她像突然找到一塊丢失很久的拼圖,三年前被她擱置的拼圖終于變得完整。
難怪都說初戀最難以忘懷,鹿旗風生活的二十年裡第一次喜歡上一人,哪怕結局不算美好,她也在好好珍藏。
或許對于何徐行來說,她隻是學妹,對她的一切關心隻不過是年長者之于年下者的照顧。
可是,他又為什麼要替她回複楊天東?回複的還是令人如此茫然費解的答案。
感情确實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難以捉摸的東西。
鹿旗風承認自己很慢熱,有些事情如果不講清楚她可能一輩子不知道答案。
明明有個考年紀第一的腦子,一遇到感情的事比任何人都要迷茫。
許多問題糾纏成一團像烏雲罩在她的頭頂,何徐行對她到底是什麼态度?何徐行有沒有喜歡過她?
她坐了很久,直到太陽緩緩西沉,映進客廳的光由明亮刺眼漸漸轉為溫柔的暖橘色,再到夜色變暗,華燈初上,太陽徹底下山,輪到月亮當空,風鈴花的淡香鋪滿在客廳。
手機來電鈴聲打破了她的沉寂,看到聯系人是何徐行,她險些把手機扔到垃圾桶。
鹿旗風把手機放在耳邊,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正常。
“喂?”
“鹿旗風同學,吃晚飯了麼?”聽筒中,何徐行語調帶着笑,“我剛好多買了一份,你在睡覺嗎?”
“沒睡。”
“沒睡幹嘛不開燈?”
鹿旗風意識到什麼,猛地轉頭看着落地窗,問:“你在樓下?”
“不在。”
對面又開始沉默,鹿旗風好像聽到了沉穩的呼吸聲還有腳步聲,幾秒鐘後,門鈴聲響。
何徐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同時從手機中傳來:
“開門,現在在你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