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不是搶,”鹿旗風點點頭,然後反駁道,“是騙來的。”
“啧,”何徐行回過頭繼續吃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我女朋友的東西就是我的,我拿回我的東西那叫騙嗎?”
說不過你。
鹿旗風也輕輕“啧”了一聲。
午飯後,鹿旗風看着他吃了藥,忽然說:“下午有時間嗎,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
“保密。”
“不過去之前我要先去一趟學校。”
“好,我陪你一起。”
——
曾經高三時候,何徐行也考慮過選擇京南大學,但榆溪大學的軟件工程專業在國内排名第一。
京南大學的面積比榆溪大學更大,走在校園中,何徐行久違地體會到了學生時代的美好。
他在大學的時候,每天的計劃比高中還要多,常常卡着圖書館閉館時間離開,機會沒有時間好好逛一逛學校。
鹿旗風今天來學校的主要目的是和孫歆讨論畢設的後期修改問題,這是昨天兩人商量好的。
到達教學樓下,何徐行松開了牽着的手,鹿旗風疑惑地看着他,眼神詢問“怎麼了”?
何徐行回答:“我這個社會閑散人員就不去打擾你們談論正事了,正好有機會逛逛你們學校。”
都是借口。
鹿旗風心說。
歆姐很早就知道她們在一起了,一起進去也沒關系。不過他既然這麼說,鹿旗風就随他去了。
“好吧,待會見。”
鹿旗風說完後走進了教學樓。
她才不相信他隻是單純的逛學校,不好奇是假的,鹿旗風實在是想知道這家夥又要搞什麼鬼。
孫歆的辦公室在四樓,鹿旗風沿着樓梯走到三樓時,可能是第六感心有靈犀,也可能是巧合,她站在窗邊望了一眼,剛巧看到樓下的何徐行正在舉着手機四處拍照,然後低下頭在手機中看着什麼。
這時她大概知道了何徐行在做什麼,他在走她曾經走過的路,看她曾經看過的風景。
·
孫歆對鹿旗風的畢設比較滿意和放心,所以關于修改意見不是很多,沒用多少時間鹿旗風就離開了辦公室。
關上辦公室的門,她靠着牆邊在一個新建的群裡發了消息。
[鹿旗風:我這邊結束了,你們呢?]
[項卿:聯系好了。]
[周遠鏡:快點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韓目霖:那我們先出發了。]
[鹿旗風:OK。]
回完消息,鹿旗風走出教學樓,不知道何徐行去了哪裡,這棟教學樓外面就是操場,兩邊的銀杏葉幾乎完全凋落,僅剩幾片金黃的葉子倔強地挂在樹枝,在陽光下閃着金光。
籃球場依舊有男生在打籃球,鹿旗風隔着圍欄網尋找何徐行的身影,何徐行沒找到,反而遇到了曾經的幾名同學,他們忙于考研,為了複習方便一直住在學校。
其中一名男生笑着和她打招呼:“鹿旗風,好久不見啊!”
鹿旗風和他們的關系還不錯,所以多聊了幾句,鹿旗風忽然想起來,一直和她講話的男生過去是趙一彬的室友。
自從趙一彬删掉她的聯系方式後,鹿旗風的心裡總有一道坎。
她問:“趙一彬怎麼樣了?”
衆人從她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皆是一愣,趙一彬的室友走出籃球場,單獨和鹿旗風走到一片人少的區域。
他問:“你竟然不知道嗎?”
她應該知道嗎?
……
鹿旗風和男生告别後,一個人在校園裡漫步,眼睛四處張望尋找何徐行的身影。
腦子裡全是剛才和同學的對話。
鹿旗風有點疑惑,如實說:“我上次聽說他進了醫院。”
男生沉吟幾秒,說:“那天催債的找上學校,班長當時手頭沒有錢,被他們揍進了醫院,對了,你和信息學院的韓目霖什麼關系?”
鹿旗風回答:“朋友。”
“那天隻有我在醫院陪他,韓目霖來到醫院說有人想和趙一彬通電話,接完電話後韓目霖幫他還了錢。”男生在仔細回憶,“韓目霖走後,我問班長什麼情況,班長說幫他還錢的是你男朋友,條件是他不能再和你有聯系。”
“不過班長說,他掙到錢會還給你男朋友的,他是喜歡你,但僅僅是喜歡,他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所以不會強迫你和她在一起,知道你有男朋友後他就已經放棄了。”
鹿旗風靠在樹上,苦笑一聲。
她早該想到的。
在知道韓目霖和何徐行認識時她就應該想到的,能自稱她男朋友的人大概隻有何徐行了。
她的心裡忽然被一股濃濃的感情填滿。
原來這些年裡一直在等待的不僅僅有她,還有何徐行。
在他們分開之後,在她以為他們的結束可能是再不會重逢的時候,何徐行一直在默默了解她的一舉一動。
鹿旗風沿着這條路一直走,低頭給他發消息。
[鹿旗風:我結束了,你在哪裡?]
收起手機,她輕輕吸了下鼻子,擡頭望着天空,在眼淚出現之前掐斷。
身後響起腳步聲,踩在枯葉上沙沙響的聲音,然後鹿旗風落入一個環抱,身後的人輕輕蒙住她的眼睛,聲音帶着略微沙啞。
“别動,你被抓了。”
鹿旗風輕輕笑了聲,語氣恢複正常,順着他的話說:“俘虜有優待嗎?”
“有啊,”何徐行說,“親我一下就放過你。”
鹿旗風把他的手拿開緊緊牽着,轉過身子踮起腳尖,閉上眼吻上他的嘴唇。
這個吻又深又重,好像要把她全部的情感發洩出來。
直到聽見身後傳來說話聲,鹿旗風才紅着耳朵,故作鎮定地牽着他的手說:“走吧。”
何徐行走在外面,攬着她的腰問:“你還沒說要去哪兒?”
鹿旗風還沒徹底回神,就這麼把地點說了出來:“遊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