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喝點水,潤潤嗓子。”
文飛鸢看到方旬止捂嘴低頭劇烈咳嗽,趕緊起身拿起桌邊的水壺倒了杯水放到方旬止手邊。
方旬止低頭搖搖頭,生怕讓文飛鸢看出什麼,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兩口灌下,緩了緩。
文飛鸢以為方旬止是被她說的話吓到,坐回椅子,又說:“你就當我剛才說的都是廢話,記住一點就行,多讀書沒錯,把之前咱們上學的課本沒事拿出來看看。”
别的不能再說了,再說多點,就方旬止這聰明腦子肯定能察覺出來不對勁。
文飛鸢還不知道自己剛才秃噜嘴,早把最大的秘密秃噜出來了。
方旬止問道:“你家都有什麼書,咱倆可以抽空一起複習,你之前理科成績一般,我可以給你輔導。”
文飛鸢沒察覺出方旬止這話裡不對勁的地,隻當他關心自己學習程度,回想家裡書本,歎了口氣,“我家也沒啥書,都是以前初高中時的課本,村裡也沒什麼好書,诶,對了,我爸那兒好像有本俄語書。”
方旬止忽然說了幾句俄語,驚得文飛鸢瞪大了眼睛,本來方旬止打算把這段詩說完,但文飛鸢的目光實在過于灼熱,方旬止耳朵紅了起來,閉上嘴不說了。
文飛鸢托着下巴,雙眼亮晶晶的,誇他:“方旬止你說俄語的強調完全跟平時說話不一樣诶,有股正宗的倫敦腔!”
方旬止疑惑:“倫敦腔?”
“就是,廣播員那種感覺。”文飛鸢見方旬止get不到她的點,簡單解釋了下,繼續說,“你怎麼不說了,别停啊,我愛聽。”
方旬止挑眉:“你能聽懂?”
文飛鸢學他挑眉,靠着椅背雙手環胸,“誰說我聽不懂。”文飛鸢簡單哼唱了兩句俄文歌,嘚瑟地朝方旬止揚了揚下巴。
【感謝當年我追的俄國歌手!】
方旬止臉上笑容消失,她追過俄國歌手?難道她喜歡外國人?
“詞語沒錯,但有些發音不太對,你以前學過俄語?”
“我瞎哼哼的。”
“哦,你喜歡餓國人?”
“我喜歡25歲前的俄國人,過了25歲年齡大了。”
方旬止聽到文飛鸢這話輕蹙了下眉頭,25歲年齡就大了?
【主要是他們過了25顔值直線下降,和25歲前完全是倆人,我沒辦法喜歡醜的。】
方旬止眉頭再次舒展開,“你要是喜歡學外語我可以教你,抽空可以去鎮上或是市裡淘一淘舊書。”
“行,咱倆今天先看語文吧!”
“語文你還算紮實,先看數學,再不然物理。”方旬止見他說到數學,文飛鸢就變了臉色,便又給了個選擇。
文飛鸢糾結道:“……這倆對我沒啥區别,算了,還是數學吧。”
她一看方旬止手中的就知道他十分愛惜,但依然能從磨損的書頁看出這本書有些年頭了,好在保管得當,書中内容沒有破損。
文飛鸢視線放在方旬止手中的數學書上,看書頁上工整的字迹和方旬止一樣,做事認認真真,嚴謹有序。
方旬止指着書上的題目,看了眼文飛鸢,扭過身子,開口道:“你坐過來,聽我講題方便。”
文飛鸢點頭,搬着椅子坐在方旬止身邊。
兩人之間隻有一掌距離,文飛鸢托着下巴認真聽講,漸漸的,聽着聽着開始走神,視線從方旬止修長帶繭的手指一點點挪到他突起的喉結上。
【方旬止說話聲真好聽,完全可以當配音演員。】
方旬止:“……”
方旬止敲敲桌面提醒溜号的文飛鸢。
文飛鸢立馬移開視線,絲毫沒有被抓住的窘迫感,“聽着呢聽着呢。”
雖說她以前的知識點早就就飯吃了,但也不是傻子,方旬止講題思路十分清晰,速度又不快,随着對方的思路被丢掉的知識點漸漸回來了。
畢竟以前這種公式類的東西死記硬背都成大腦記憶點了,方旬止就像一位清潔員,把蒙塵的久遠記憶清理幹淨。
文飛鸢希望自己能快速回到高三智力巅峰時刻,在腦海裡詢問系統:【茶茶,你能不能恢複我當年高三的記憶?】
系統:【不能哦,需要宿主自己努力學習呢~】
文飛鸢沉默兩秒:【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方旬止見文飛鸢還在走神,試圖走捷徑,提醒道:“認真點。”
文飛鸢又被方旬止抓到,這一次有點不好意思了,當即舉起三根手指保證,“我保證不溜号了!”
方旬止合上手中的書,側頭看向文飛鸢,“累了?我們可以休息一會兒聊聊天。”
隻要不上課文飛鸢就開心,點頭應道:“行啊,聊什麼?”
方旬止随意道:“都可以,感覺你知道挺多外面的事情,随便聊聊?”
方旬止對文飛鸢的世界很好奇,想要試圖去了解。
“可以啊,不過我是聽我爸,還有看書上說的,有些是以前去市裡知道的,也不準确哦。”文飛鸢事先給方旬止打了預防針,把自己摘出去。
方旬止颔首道:“大城市是不是高樓林立,到處是汽車,私家車也很多,工廠呢,現在實現完全機械化了嗎……”
方旬止從開始的随便聊聊,到文飛鸢漸漸放下防備,侃侃而談。
“國家政策都是從中心一級一級落實,最快的除了首都就是周邊,還有省城也是重工業城市,這些城市都是直達,像咱們這種小地方想要開工廠還要等等,畢竟你也知道,咱村裡連個拖拉機都得申請。想要全面機械化……”
文飛鸢陷入後世上學時書本裡背的那些改革後重大事件,語速逐漸緩慢,“開工廠需要核心技術人員,工人倒是好說,但這涉及面太廣,現在還分農村戶口城市戶口,各方面待遇都不一樣……”
方旬止從文飛鸢緩緩道來的話中分析出了一些信息,不由得眼睛亮了,低聲笑起來。
文飛鸢聽到方旬止低笑聲,停了下來,看向他。
方旬止發自内心的笑像常年不見陽光的冰雪之地終于破光露出冰面下緩緩流動的河水,帶着生命活力的氣息,不再是死氣沉沉的景象。
他舒展開的眉眼讓笑容更顯柔和,不像以往冷感十足,一身防備,永遠警戒來自外界的一切。
其實方旬止也才19歲,放到後世剛是讀大一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