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自己強大的靈覺所賜,黎玥祈在洞察人心這方面頗有建樹,徐闵詩和謝環玧是靠着多年的學習和經驗來辨别他人情緒和性格,與他們不同,她往往能在第一次接觸對方時,察覺到其有無惡意,當下心情如何。
小菜包被安置在特地買來的搖椅上,黎玥祈之前想着這一行有幾率遇上詭物纏身的客人,那她應該保證兩位同事的安全。
于是她把另外一隻鈴铛送給了徐闵詩,這東西不僅能一定程度上避免詭物接近,主要的功能是示警和通知,隻要它一響,黎玥祈就可以趕過來給詭物兩個大嘴巴子。
工作确實是清閑,黎玥祈電子設備的使用學習的有些慢,徐闵詩就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教,特意教了她如何用謝環玧的會員看動畫和電視劇,以及餓了渴了可以點外賣。
午休的時候,三人湊在一起吃飯,謝環玧主動帶着她們兩個下樓去餐館吃,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跟朋友一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對了,小祈你很會畫符嗎?”徐闵詩突然想到了什麼,接着說道:“我家裡人很多都會畫符,各種符有各種用處……啊!你也可以去考那個驅詭天師證嘛。”
談到畫符這個話題,黎玥祈趕緊搖搖頭:“我不太行的,這個是我的弱項,我隻會畫一兩種大緻知道作用的符箓。”
“比如這個,”她從口袋裡摸出兩張折起來的黃紙,在另外兩人面前展開,“這張的作用大概是保護你不讓詭物近身,這張的作用應該是主動驅趕詭物,我隻會畫這兩個。”
“至于驅詭天師證……那是什麼?”
對于這個徐闵詩了解的比較多,和呆頭呆腦的她解釋道:“是被官方承認的,可以接到一些非正常事件委托的證件,而且有補貼,每個月是一級五百,二級三百,三級一百。”
“那我不行,我是個野路子來着的。”黎玥祈搖了搖頭,雖然靈覺很高,其實她完全沒學習過相關的知識和内容,村裡的神婆道士以為有大機緣可貪圖才借她去封印惡神,結果人家兇的超乎大夥想象,把人反殺了幹淨,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面前說一句我不願讓你為難,自己走進了封印之中。
但是考證給錢……還能接委托賺錢。黎玥祈想到這裡又有些蠢蠢欲動,她不可能完全靠着兩位同事的幫襯生活,挾恩圖報也得有個度吧!
“我從沒見過你畫在符箓上的……圖案。”一直沉默的謝環玧仔細研究了一番擺在桌上的黃符,突然開口,“我雖然讨厭家裡的迷信作風,但還是有一定的了解,也有可能是我學識淺薄,有眼不識泰山了。”
“不不不……老闆你的眼神沒問題,是我路子太野了。”說到這兒,黎玥祈心虛地移開了眼神,隻因畫符這項技能是前夫哥教給她的。
祂教導她咒言的殺傷力特别強大,有一筆落錯都會導緻無法想象的後果,所以每一句話和每一次落筆都要小心嚴謹,教她畫符念咒時靜心凝神,别無二心。
神明卻又調皮地在她專心緻志時用尾巴撓撓她腰間的癢癢肉,在被幹擾的她惱羞成怒時,笑着以神言為她擔保,保證她無論畫符的偏差有多大,有多麼随心所欲,都能有正常的效力。
至于念咒……隻需要向祂祈禱就好,無論是什麼問題什麼要求,祂都會應答給予。
簡短的午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沒想到下午就來了事。
當時大家都無所事事,謝環玧正在低頭給她們點奶茶喝,黎玥祈還在熟悉電子設備,就在徐闵詩說我要喝巨無霸水果桶的時候,有個男人啪嗒一下推開大門,好像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逐他一樣,喘着氣躲到了用來待客的沙發後面,好半晌才探頭探腦地朝門口看去。
午時陽光正盛,盛夏時節天氣炎熱,好在辦公室裡空調開的足,完全感覺不到半分暑氣,盡管如此那人還是渾身冒汗,手腳發抖,面色虛弱,神情惶恐,一驚一乍的。
看見門口空無一物,他才将将松了一口氣,轉頭對上三人詫異驚奇的目光,其中一人還舉着手機,想起過往差點被送到精神病院裡的經曆,年輕男人趕緊舉起了手:“等等,先别報警,我不是精神病!”
“我有預約,原定下午五點過來的……但我感覺它一直在跟着我,我很害怕,所以才提前過來了。”年輕男人表情誠懇,謝環玧和徐闵詩本就見多了奇奇怪怪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前者根本沒有報警的意思,付完款直接把手機放下,避免男人再次受驚。
但是謝環玧注意到,原本安安靜靜坐着的黎玥祈警惕地擡頭,她“嗖”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拎起黑發娃娃主動走到了他們面前。
将他們二人擋在身後的時候黎玥祈朝門口看去,雖然空無一物,但她還是走到離門口最近的沙發處,把娃娃放在了那邊,讓面帶微笑的娃娃背靠沙發坐好,正對着大門。
這番舉動自然吓到了本就驚疑不定的客人,年輕男人崩潰地扯着頭發尖叫:“我就知道有什麼東西在跟着我,你也能感覺吧!你也能看到對吧!”
他這樣一鬧,黎玥祈覺得自己壞了事,手足無措地頓在原地,求救的目光下意識投向了謝環玧。
“是這樣的先生,這個娃娃呢,是我們辦公室的門童。”謝環玧帶着禮貌的微笑,和徐闵詩一左一右地擋住了年輕男人看向門口的目光。
後者給人端上熱茶,接着補充道:“沒錯呢,剛剛我們的小門童在陪我們的前台小姐姐玩,這下來客人了,自然要把門童放回去。”
年輕男人已經聽不見任何解釋了,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樣看着黎玥祈,後者隻好露出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先做心理輔導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