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天到了盡頭處也沒什麼東西出現,黎玥祈有發現一些之前直播時留下的垃圾,一邊唾棄他們的素質低下,一邊往回走。
随着天色漸暗,這裡越來越冷了,完全不像是大夏天,穿着短袖的小姑娘打了個寒顫,回到一樓大廳處發現同事還沒回來,而樓梯口處,有白影一閃而過。
此時恰好暮色沉沉,太陽往下落,将一切都浸泡在朦胧的橘色光暈中,讓人覺得溫暖的光線一點點的消失,最後一切歸于甯靜,就連另外兩個人的腳步聲也聽不到,黎玥祈不由得懷疑他們是不是抛下自己去二樓了。
而且,二樓的那個家夥也很希望她上去呢,頭頂的水泥闆上傳來許多彈珠落地的聲響,接着又是咚咚咚的拍球聲。
雖然這樣一驚一乍的很吓人,但那一抹白影始終沒什麼實質性的動作。
眼見白影已經是第三次在樓梯口晃蕩,它不敢下來,黎玥祈沉住氣也不上去,伸手摸了摸懷裡藏着的短刃,心想再等個五分鐘,如果喻蒼離和徐憐戈再不回來,她就一個人上樓把那個兇詭宰了。
好在五分鐘之前他們就回來了,徐憐戈果不其然地走在最前面,步履匆匆,他抿着唇看向站在原地發呆,背對着樓梯口的黎玥祈,手持銅錢劍,忽而目光灼灼,幾乎是突刺而來:“小心!”
就在那短短的一兩秒對視,電光火石之間,黎玥祈忽然就懂了他是什麼意思,順着他的動作微微一側身,給他讓開一個恰好的空間。
銅錢制成的古劍擦着她的衣服而過,緊接着是少年人灼熱的身軀,一股氣流撲面而來,他們的距離拉近了,近到黎玥祈能嗅到對方身上清淺的香味。
而對方的襯衣下擺順着大幅度的動作掀起,露出一截精瘦白皙的腰身。
一邊想着這小子不會噴香水了吧,黎玥祈一邊回身擲出懷中武器,恰巧紅發少年那隻為驅趕,保證她人身安全的一擊沒有打中,但也一定程度上縮短了對方的安全範圍,使得兇詭被她丢出來的血色玉刃精準地釘在地上。
徐憐戈沒有愣神,雖然自己一擊未中,他也沒想過身邊這個還是新人的女孩能不能跟上自己的動作,隻是下意識相信對方,迅速補上幾張符咒,徹底将其封印在原地,在兇詭吃痛的放聲尖嘯中低頭與黎玥祈對視。
默契到有點惡心了……黎玥祈移開視線,那邊被他們的配合速攻震驚到的喻蒼離拍了拍他們二人的肩膀,微笑道:“果然,你們很适合做搭檔,第一次配合就這麼有默契。”
覺得有點勉強的黎玥祈心裡念叨着才不要,她想離這個熊孩子遠一點,但就和大學宿舍的舍友是無法自主選擇的一樣,工作之後的同事也不能選擇,隻能盡量祈禱對方是個正常人。
但是熊孩子無論如何!都不是!正常人!
“會主動襲擊人,危險等級較高,直接帶回去燒了吧。”對于喻蒼離的話紅發少年沒有回應,比起那邊站在原地的黎玥祈,他直接上前兩步,然後蹲下來開始觀察兇詭,接着評判道:“也不像是有理智,要我們主持公道的樣子。”
“讓我來看看。”喻蒼離沒有答應徐憐戈強調的燒了吧,他一同走到兇詭面前,看着對方腐敗破爛的身軀,破了一個大洞能看見裡面青白利齒的臉頰,黎玥祈好奇的目光下,掏出了一個木質的陣法羅盤。
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羅盤指針,戴着墨鏡,看不清眼神的青年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試圖通過另外一種方式和面前的兇詭溝通。
陰冷的不詳氣息逐漸将他與兇詭連接起來,黎玥祈覺得很新奇,這似乎也是他們靈覺高的一類人的能力,與兇詭溝通,俗稱為靈媒。
隻不過她從沒遇見這種需要溝通的兇詭,平日裡保持着一定理智的被她揍一頓基本上就會開口說話了,她之前也想學,但是被她求師的神婆說她身上有神明的印記,兇詭除非三拜九叩,她本人再三同意,不然不敢上身,也不敢與她溝通。
這下見到别人施展這項能力,她還蠻好奇的。
片刻過後,喻蒼離猛然睜眼,他身上那股寒涼的感覺也降了下去,與兇詭的連接斷裂開來,他對身旁守着他的二人組說道:“時間太過久遠了,完全溝通不了,而且有殺孽壓身,先封印,之後帶回去燒了。”
“好。”徐憐戈點點頭,又是兩張符咒飛出,他的動作卻忽然一頓,扭頭對一邊盯着正在緩神的喻蒼離的女孩說:“你的刀不用先取出來嗎,萬一等會兒被我一起鎮壓了,你就沒有法器用了吧。”
“這個你随意,不用擔心。”黎玥祈絲毫沒有壓力地擺擺手,根本不怕這件珍貴的法器被他人奪走,神明的定情之物,隻認準了她一個人,有契約在身,想丢也丢不掉。
比起短刃的安危,她更在意的是喻蒼離剛剛施展出來的那一招,試圖用亮閃閃的眼神告訴對方:會長,我要學!
雖然沒有直視,但喻蒼離還是能感受到她渴望的視線,隻好轉移她的注意力:“你以後要不要跟着小徐學畫符,雖然年輕,但他可是數一數二的符咒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