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徐憐戈直接否決了黎玥祈的提議,這個做法在他看來太激進太冒險,要知道後者可是他們的最強戰力,如果沒控制好兩眼一閉雙腿一蹬睡過去了,那才是真的壞了。
好在黎玥祈隻是提一下,見他反對也沒有硬要實施這個計劃,呆在這兒探查不出什麼異常,他們準備去找兩個裹屍袋來,把兩具屍體和病床一起搬離帶走。
正當大家都松了一口氣,精神也沒那麼緊繃了,以為事情大概快要結束的時候,樓上突兀地傳來了熟悉的“嘎吱嘎吱”滾輪聲。
仔細聆聽了一會兒,确定不是太緊張出現幻覺了,三人面面相觑,又低頭看被撇到一邊,歪着要掉不掉的腦袋靠在一起的屍體,而後又擡頭看看彼此,神情各異。
“上樓看看?”瞄了一眼呆在别人懷裡的小菜包,為了保證在場唯一普通人周警官的安全,黎玥祈沒有選擇把他抱回來,她率先開口提議,打破了無人出聲,隻有各自的心跳聲在砰砰作響的寂靜。
徐憐戈點點頭,又看了一眼角落裡被他貼符貼成粽子的兩具屍體,三人帶着微弱的鈴铛“叮鈴”聲,踏上向上的階梯。
本來周警官想要留在原地守着這兩具屍體的,但做委托的過程中最忌諱的就是分開行動,雖然大家一起走效率比較慢,至少這樣能保證安全。
簡而言之就是,甯願團滅也不能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
剛剛踏上三樓的走廊,正趕上那具瘦弱焦黃的屍體推着擔架小車從房間裡出來,被燒成黑炭的屍體左手詭異地微微擡起,從他們那個方位傳來了之前不曾聽到的嗚嗚哭泣聲,回蕩在并不算寬闊的走廊之中。
探照燈的燈光照亮它們緩步行動的身形時,兩具屍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愣在原地,然後,緩緩地扭頭看向他們,骨骼被他們擰的咔咔作響。
見他們要爬起來發難,本來走在最後的徐憐戈手持銅錢劍一個猛沖,揮動右手衣袖就是九張符咒飛出,為了不阻擋他的行動,被紅線系着的其餘兩人還沒緩過自己震撼中夾雜着幾分害怕的情緒,隻好跟着一起往前沖。
幸運的是,符咒很快将兩具屍體制服,銅錢劍都沒捅到面前,它們被黃符一貼就軟趴趴地倒下了,根本看不出任何兇性。
“好奇怪……”黎玥祈蹲下身子,戴着手套的手把焦黃屍體的腦袋掰過來,由于脖頸和身體隻有薄薄的一層皮肉相連,她盡量放輕動作,免得一不小心把它的頭給拔下來了。
她發現它的腦袋上,頂着和樓下屍體一模一樣的,被短刃捅出來的大洞。
周警官手持小菜包,一定程度上能隔絕詛咒的沾染,終于能加入搭檔二人組的行動一起檢查屍體。
但兇詭就是兇詭,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再豐富的刑偵經驗都是基于科學的基礎,所以在兩具已經高度腐爛還能動彈的屍體面前毫無作用。
還沒等他們開始商讨這一奇怪的現象,樓上再次傳來了滾輪緩緩移動的聲響,微弱的哭泣聲也開始變大,十分清晰地回蕩在他們耳邊。
而黎玥祈也能感覺到,那股令她不舒服的寒冷的感覺也再度襲來,環繞在她身邊難以驅散,源頭似乎就在……樓上,兇詭也在以某種手段,吸引他們上樓。
“不會每層都有一個這玩意兒吧?”徐憐戈一邊說着,一邊拿出口袋裡卷成一個直筒的醫院地圖,展開來一看,醫院的這棟樓有十七個樓層,如果每層樓都有兩具屍體在徘徊,他今天帶着的符紙肯定不夠用。
經驗老道的周警官十分冷靜,沒有讨論是否應該上樓,他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他們進來已經過了兩個小時,現在是傍晚18:01。
時間緊迫,他們一行人都是沒吃晚飯就進來了,時間拖的越久體力就越少,精神也會越來越疲憊,背包裡的幹糧也不多,他開始考慮是否要撤退。
但是多放這個東西在這裡一天沒解決,醫院這邊的人就會有太多危險,責任感不允許他們後退,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他們三人都難辭其咎,而且這麼久了也沒摸清楚兇詭的源頭是什麼,不好做出針對性封鎖。
氣氛逐漸凝固下來,樓上的響聲催命似的在他們頭頂徘徊,黎玥祈眼神在兩位同伴身上來回巡視,見他們沒有辦法,試探性地說道:“要不,我再用一次神言?”
“你一天能發動幾次神言?”徐憐戈聞言,直接了當地問她,他并不想把所有的壓力都加到黎玥祈身上,天塌下來了不能隻靠高個子,至少……讓他替她分擔些許,畢竟他們可是搭檔啊。
“呃……”提到這個問題,黎玥祈悄悄移開了眼神,心虛的樣子很明白地告訴其他兩人,這東西不能多用,“次數沒有限制,但是呢……因為是向神明索取力量,用多了要獻上的祭品也就越珍貴。”
祂是個很對她特别寬容的邪神,基本上不會向其他邪神一樣要求信徒的肢體或是器官作為祭品,但是這份别樣的寵愛也僅限于她本身,神言發動的多了,祭品有可能就會變成“除了她之外在場所有生物的生命”這種東西了。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劃破她自己的手掌主動血祭短刃,能獲得多大力量,取決于她流出了多少鮮血。
主要是血祭之後短刃上的眼睛會睜開……容易讓她聯想到祂哪怕被封印了,也依舊在注視自己,而且這種舉動對封印有沒有什麼影響……她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