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這個兇詭不要讓他失望……以及,能在母親靈力耗盡之前趕回她的身邊。
另一邊,徐憐戈和黎玥祈一路往上,見到兇詭就“啪啪”往他們身上貼幾張符紙,可是樓層越高,壓制住它們所需要的符紙就越多,最後前者連銅錢劍都插在了兇詭心口處,擡頭一看結果才到八樓。
紅發少年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細密汗珠,深吸一口氣,輕微地晃了晃自己與搭檔始終牽在一起的手:“我沒招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體力很差,這會兒從二樓爬到八樓還要和兇詭鬥智鬥勇的黎玥祈已經臉色蒼白,呼吸間都帶着一股血腥氣了。
可是那股刺骨的冷意一直在她身邊徘徊不散,隐隐約約透過裸露的皮膚要鑽進她的血管裡,搞得她跑了半天,身體也沒熱起來。
如果不是有靈力和術法傍身,她現在估計已經凍的走不了路了。
這個兇詭幾乎要把他們耗死在這裡,而黎玥祈心中更擔憂的是周警官那邊,希望他能明辨娃娃口中帶着隐瞞的假話,不要被害怕的情緒沖昏了頭腦把小菜包剪開,到時候就不是他們追着兇詭跑,而是被兇神追的四處逃竄了。
如果發生了那種情況,很有可能除了她一個都活不下來。而且小菜包一旦開了這個殺戒,她指定被正派除名,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也會毀于一旦,說不定還要上通緝令被人追殺。
一邊思考着,黎玥祈一邊拉着徐憐戈,緩緩走到了兇詭對面的牆角處坐下,伸着腿,呆呆地看着兩具被銅錢劍串在一起動彈不得,和他們現在的姿勢大差不差的屍體,有些疲憊地開口:“不能這樣下去,十七個樓層,找到周警官和小菜包之前我們就會被耗死在這裡。”
“你狀況很不好……”徐憐戈看見她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蛋,以及握在掌心的手依舊冷冰冰的,就知道她的壓力也不小,喉結細微地滾動了兩下,他十分艱難地開口:“要不要靠着我休息一下?”
“好。”餓的肚子咕咕叫,已經快累趴下的黎玥祈一點兒也不客氣,往少年結實的臂膀處一倒,幾乎把渾身的重量都壓了上去,結果人家一動不動的,像是一堵牆一樣僵在原地。
她把腦袋也舒舒服服地靠在搭檔身上,盡最大限度汲取對方身上的暖意。
忽然,黎玥祈像是發現了什麼,眼睛一亮,另一隻沒被握!住的手向前一指,指尖朝着兇詭腦袋處那道細長的缺口:“你看!這是我之前在它們身上留下的。”
徐憐戈雖然心思雜亂,但仿佛與生俱來的默契讓他一下就跟上了黎玥祈的思路,順着她的話接着往下說:“我記得你隻在二樓的,也是我們第一個遇見的屍體身上留下了這個傷口。”
“有很大可能,兇詭其實隻有最開始那兩具屍體和那張病床,其他的都是‘衍生’出來的……”紅發少年話還沒說完,被黎玥祈用力一拉,下意識順着她的力道站起身來,被她帶到屍體面前。
因為被銅錢劍封印着,不太可能突然動起來吓她一跳,黎玥祈放心大膽地湊近了壓在上面的那具枯黃的屍體,調整了一下腦袋上戴着的探照燈,将燈光調成聚焦為一個細小的圓圈的模式,一低頭,極具穿透力的燈光恰好照在了屍體腦門處的那道傷口上。
徐憐戈之前有掰開看過,裡面又空又軟,沒有骨頭,隻是殘留着一些惡心的黑色濃稠液體,散發着血腥味的惡臭。
黎玥祈抽出短刃,将傷口的寬細程度與刀身做對比,發現完全符合,她之前在二樓對屍體造成的傷口,原封不動地出現在了其他樓層的屍體上。
很明顯,本體就是一開始出現在二樓的,對符紙毫無反應的屍體。
雖然很想再用一次神言施法,把短刃飛下去解決目前的困難,但是現在小菜包不在,她的靈力儲備剛剛為了制住兇詭花掉不少,根本不足以支撐她故技重施。
“我們先下樓。”知道了問題所在,這對心連心的搭檔隻是對視一眼,就一緻決定往回走,找人是小事,封印了兇詭不讓它作亂生出什麼禍端才是大事。
徐憐戈伸手利落地拔出銅錢劍,他的法器也不必浪費在這些複制體身上,趁兇詭還沒複蘇開始行動,他拉着做好準備的黎玥祈就是一個快速沖刺,嗖一下就到了樓梯口,兩人腳步不停,“噔噔噔”地往樓下跑。
推車的聲音在他們耳後和面前同時響起,甩也甩不掉,徐憐戈負責拖着自家搭檔向前猛沖,黎玥祈覺得不對勁,一擡頭,牆壁上标着的樓層不知何時變成了9F。
黎玥祈還以為是自己缺氧眼花了,但随着他們一路往下,再擡眼看去時已經變成10F了,推車聲和哭泣聲将他們包圍,她的力氣不大,仍舊一把拽住了搭檔:“等等!樓層在變高。”
被她拉住時紅發少年就已經停下了腳步,伸手攬住刹車不及時的女孩,幾乎是靠寬闊的胸膛将她攔住,看着她一頭埋進自己的懷裡,臉蛋隔着一層衣服,緊緊貼着因跑動而起伏不定的胸口。
“……做好準備。”勉強吞下喉間的,如同被非禮了一樣的驚叫,徐憐戈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兇詭身上,握緊了手中的銅錢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