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燭陰聽完黎玥祈意有所指的話,沒出聲,反倒是笑了笑,接着慢條斯理地給她剝甜滋滋的無籽青提吃。
他修長的手指剝着提子的樣子很是好看,如玉一般溫潤的指尖靈巧地一掀,果皮就被完整地剝落下來,隻留下飽滿瑩潤的果肉,被他眼疾手快地塞進黎玥祈剛剛張開的嘴巴裡。
嚼嚼嚼了半天,黎玥祈每次隻要開口想說些什麼,孟燭陰就給她喂提子,頗有種禍國殃民的美人喂昏君吃葡萄的感覺,就差趴在她身上撒撒嬌說大王再吃一顆吧。
等黎玥祈終于反應過來,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阻止了他不間斷的投喂動作,氣鼓鼓地看着他:“我在和你說正事呢,不許再逃避問題了!”
看着眼前像隻炸毛小貓的女孩,孟燭陰眼裡帶着愛的笑意都快滿溢出來了,他反問道:“那你呢,你想要什麼回答?”
兜兜轉轉皮球又被踢到了自己的腳下,黎玥祈摸着懷裡的娃娃思考,可惜不是小菜包,不能給她來點建議什麼的,但這倆兄弟應該是一樣的,遇到自己父親就話都不敢說一句了。
畢竟你的媽媽不要你了是假的,你的爸爸想把你回爐重造是真的。
“你……有什麼目的?”黎玥祈憋了半天終于說出話來,這尊大神怎麼一個不注意都混進天師協會裡了,座下從神還當了協會高層,到底有沒有人管管啊喂!
至于他倆之前的那些破事,畢竟是她對不起孟燭陰,所以怎麼可能主動再提,就這樣若無其事的混過去吧……
孟燭陰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都心虛,他原本一直站在黎玥祈身邊,雖然能能将她的表情一覽無餘,但是這個姿勢也比較有壓迫感,會讓人在不知不覺間感覺壓力很大。
于是他單膝跪地,從俯視變成了仰視,對坐在椅子上的女孩适當地露出一點可憐又落寞的表情,眼睫如同蝴蝶振翅般輕輕顫了顫,不經意間閃過的脆弱才最讓人心疼,就連聲音都帶上了些許低啞的哽咽:“你走了,我一直覺得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這才帶着孩子從鄉下來這種大城市找你。”
孟燭陰一邊說着,一邊飛快把黎玥祈懷裡的娃娃抓住,看都不看就往後一丢,準确無誤地讓一臉懵的娃娃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穩穩當當地坐在了另外一張椅子上,被高高的椅背遮擋住了所有視線。
他柔弱地把自己漂亮的臉蛋往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懷裡空蕩蕩的黎玥祈膝頭上一擱,用臉貼着她有些涼的手蹭了蹭,這才擡起黑眸看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隻不過……你的身邊好像有别人了……”
此男一句話三停頓,字裡行間的委屈意味快溢出來了,黎玥祈成功被他打了個岔,也沒空去糾結其他了,想着先把手給抽回來,沒想到她一動,孟燭陰眼裡水霧凝聚,濕漉漉的,感覺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黎玥祈沒辦法,隻好在心裡舉手投降,替自己辯解:“我沒有不喜歡你……我隻是,那段時間心情不好。”
“那些也不是别人,他們是我很要好的朋友。”
說到自己後來交到的朋友們,黎玥祈語氣認真,臉上終于又帶着了一點笑意,她真的遇到了很好的人,才能培養出良好的三觀,引導她一直走在自己認為是正确的道路上。
她沒注意到,說到朋友時,孟燭陰的眼睛冷冰冰的,一點金色在瞳仁之間彌漫,笑意不達眼底,所以豎瞳看上去格外的不近人情,完全沒有剛剛面對她時的柔情似水和委曲求全。
像是埋伏在黑暗處的黑蛇吐了吐信子,捕捉到了來自獵物的氣味,所以控制不住流露出的殺意一般,來自本質是獸類的神明的惡念,殘忍又恐怖。
“不對!”察覺被拐歪了想法,他又是這樣一副無害的模樣,黎玥祈的動作也逐漸大膽起來,像曾經那樣,她用雙手一把捧住了孟燭陰的臉,手感很好,所以不自覺地像揉面團一樣搓了兩下,“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孟燭陰乖乖地把自己精緻的臉蛋讓她随便摸,反正是純天然,他也不擦粉,黎玥祈如果覺得哪裡不好看了,他還可以自己重新捏過一遍。
他現在整個上半身幾乎都趴伏在黎玥祈并攏着的大腿上,眨了眨還泛着點水意的黑色雙眸:“嗯……用人類的話來說,我現在應該是在追妻火葬場,最終目的是和你複合。”
得到如此答案,黎玥祈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整個人都無語了,都沒空注意到他兩隻手都握住了她的手腕,雙眼微阖,眷戀又依賴地往前蹭,頭發都快碰到她的腹部了。
明明是她對不起他,自己都沒開始追夫火葬場,這人來了大城市到底都學了些什麼啊!
“那你是怎麼變成孟燭陰的?”黎玥祈緩了緩心神,終于決定換個問題,祂的神名和這個名字差不多,等于說是裝都不想怎麼裝了,偏偏她還擱那糾結了那麼久,現在真是越想越氣!
于是,黎玥祈用力捏了捏男人的臉,十分滿意地看着他白皙的臉上浮現出幾個鮮紅的指印,一看就是被蹂躏出來的。
“我在那之後,非常仔細地學習了人類的戀愛觀和婚姻觀。”孟燭陰仰起頭來,配合着她的動作,頂着與他這張臉和渾身氣質都不符的指印,頗有幾分蠢萌的意味,就這樣和黎玥祈認真地解釋道:
“我發現,如果想要求偶,男性至少得是有車有房,事業有成,性格溫和情緒穩定,男德滿分,才更能得到女性的青睐。”
“所以,我改頭換面,努力掙錢,希望你能回心轉意,不要嫌棄我和孩子了,好嗎?”
黎玥祈聽了這些解釋一時沉默,有點想用手扶額,問問他到底都學了些什麼,但是她的手被人桎梏着收不回來。
目前看來他最大的改變是……沒有那麼霸道了,至少不會恨不得像條大蟒蛇一樣死死纏在她身上;也學習了一些打扮自己的小技巧,每次來見她的時候都光彩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