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祈按照徐闵詩發來的地址,敲響了她的公寓門。
穿着毛絨睡衣的女人很快就把門打開了,她本來還想給黎玥祈來個激動人心的擁抱,急匆匆把人拉進門的時候,看到了抱着小菜包,繃起小臉的黎寒枝。
徐闵詩低頭看看小孩,又擡頭看看和他牽着手的黎玥祈,驚呼出聲:“小菜包變成人了?”
棉花娃娃再一次不滿地揮起了手。
看到她和賀桐風一樣的反應,黎玥祈則是失笑,把黎寒枝推到徐闵詩面前介紹道:“這不是小菜包啦;來,寒枝,和徐姐姐打個招呼。”
“您好,徐小姐。”黎寒枝跟個小大人一樣,很有禮貌地和徐闵詩點頭緻意。
徐闵詩眨了眨眼睛,腦補出一堆東西,腦子一抽,嘴巴已經把想法給說出來了:“你那帶球跑的前夫帶着天才萌寶強勢歸來了?”
差點被說中的黎玥祈一愣,有點心虛地搖了搖頭:“說什麼呢,這孩子……咳咳。”
徐闵詩接到了她這個孩子不是普通人的暗示,恍然大悟,但是她倆一直杵在門口說話也不是個事,趕緊把一大一小兩個人迎進來。
她的屋内布置雖然簡單,但是很整潔,一看就知道不怎麼住在這邊,大概隻是為了不呆在家裡随手買的落腳之地,隻有錢也不需要愛的富二代就是這麼任性。
“小祈你過來看。”徐闵詩領着黎玥祈到了安置小狗的大籠子,裡面玩具、狗窩、食盆一應俱全,可惜小白狗對這些都愛搭不理的,恹恹地躲在跟個蘑菇小窩一樣的狗窩裡,隻留一個屁股對着來人。
但是黎玥祈一靠近,小狗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挪動着像個糯米糍一樣軟乎乎的身體,把腦袋露了出來,黑豆大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對着她“汪汪”叫了兩聲。
它恢複的很好,皮毛潔白如雪,看着像一團軟糯的棉花糖,叫起來的聲音不大,脆生生的,毫無威脅力。
黎寒枝原本還在打量屋内陳設,他不想抱着自己在外人面前行動不便的兄弟,一進門就給他放在了沙發上自生自滅。他聽到了小狗的聲音,表情一怔,眼神突然變得淩冽起來,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小孩子。
他抿着嘴,藏好自己心裡的那點情緒,擠到了黎玥祈身邊,探頭去看小白狗,隻需一眼,便可确認。
啊……果不其然是祂。
要問黎寒枝為什麼這麼肯定,那是因為弑神的時候他也在場,不過沒出什麼力氣,隻是補刀的那個。
原本正在對着黎玥祈龇牙的小狗感覺不對,視線一轉,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人,嘤嘤汪汪地大吼一聲,吓了兩位女生一跳。
小白狗叫聲變得凄厲,看樣子恨不得沖出籠子給黎寒枝來上一口,黎寒枝擡起自己不知所措的表情,用小手拉了拉黎玥祈的衣袖,把整個身體往她懷裡躲:“怕。”
手腳并用,好不容易爬過來的棉花娃娃有樣學樣,也朝着黎玥祈要抱抱:“我也怕。”
懷裡一下被占滿了的黎玥祈無奈,眼疾手快地把小菜包塞進黎寒枝懷裡,趁着這兩個小孩都一臉懵的時候,說道:“怕的話你倆就互相依靠一下。”
“這也太活潑了……”徐闵詩皺着眉,伸手去開籠子門想要把小白狗放出來,雖然它看起來很兇,但是一點傷人的意思都沒有,就算寵物醫生把手塞它嘴巴裡給它做檢查,也沒見它有什麼咬人的迹象。
黎玥祈讓倆小孩一邊玩去,她還是挺在意此狗為何要碰瓷自己,在徐闵詩把小白狗放出來,要檢查一下怎麼回事的時候,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它汪汪叫的嘴筒子:“小嘴巴,閉起來。”
被她這樣一捏,小白狗隻能發出一點微弱的嗚咽聲,好像突然明白了她不是罪魁禍首,它看黎玥祈的眼神多了兩分探究。
如此人性化,黎玥祈不禁有些懷疑這隻小白狗是不是什麼山野精怪,但是仔細感知一番,人家比她正氣多了,身上隐隐約約環繞着的靈氣純淨,無論放哪兒都屬于那種絕對善良正直的存在。
她和小白狗“深情”對視着,徐闵詩則是把它往黎玥祈懷裡一塞:“哎呀,突然想起來今天喊你們來是要吃火鍋的,你先玩着,我去準備一下東西。”
黎玥祈從沒抱過小動物,以前在村子裡的貓貓們都很獨立,不喜歡被抱。現在猝不及防給她塞了個小狗,她猶豫了一下,盡量讓它以一個舒服的姿勢趴在自己懷裡。
一直在偷偷注意這邊的黎寒枝表情爛爛的,難得黑臉,有些懊惱地重重歎了一口氣,後悔自己當初沒徹底結束了祂的生命。
小菜包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但是被迫和他呆在一起,也歎了口氣,感慨自己失去獨寵的悲慘生活。
趁着徐闵詩不在,黎玥祈抱着僵硬的一動不動的小狗,猶豫地打了個招呼:“呃……你好?”
“汪。”小白狗的惡意沒那麼大了,好像全都轉移給了黎寒枝,叫了一聲算是回應她。它好像也想不明白一些事情,眼珠滴溜溜地轉,看着抱着自己的女孩,輕輕在她身上嗅了嗅。
感覺不對勁,她的身上混雜了太多信息,再嗅一下。
沉默了好一會兒,黎玥祈才把看着像是到處亂親的小白狗提溜起來,放在一邊的地上,自己也跟着蹲下去。不是不想接着抱了,而是它蹭來蹭去,她感覺好癢。
那邊暗中觀察的黎寒枝拳頭都已經硬了,但又不敢過去,生怕自己做過的那些事一不小心就被揭發了。
他忽然扭頭,看向一起扒在沙發邊緣的小菜包,在對方疑惑又警惕的眼神中,思考把這貨丢過去砸的小狗嗷嗷叫的幾率是多少。
小白狗被黎玥祈放下之後,對上她的眼神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羞愧地低下頭用爪子刨着地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