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公主最近過的并不舒心。
婚事成了壓在她心頭的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
就算是皇家公主,到了婚齡,也逃不過成婚一事。
本來她對于賞花宴一類說是揚風扢雅,實則相看親事的宴會沒有任何興趣,可耐不過母後再三命令,隻得耐着性子去了。
宴席上被一衆世家公子圍着獻殷勤,話裡話外都是愛慕,眼裡卻盡是對權勢渴望的樣子,隻讓安月公主對男子生了滿心的厭煩,而後發生的事情,那無恥之徒誘騙閨閣少女私奔的一幕,更是讓本就厭煩的安月公主更加反感相看親事。
事實上,若是太平無事,安月公主又這般厭惡,她的婚事也不是不可以再拖上幾年。
可龍無上的出現,皇帝對蓮妃和龍無上這對母子的憐惜,以及皇帝逐漸年高力衰與日漸成長起來的東宮勢力,讓本該毫無懸念的太子地位,出現了不穩。
皇後很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點,也不打算聽之任之,那安月公主這能夠為太子拉來一個有力助臂的婚事,便成了不可推脫的事情了。
安月公主看明白了這點,也清楚她無力反對母後的決定,說與相識的大家小姐們聽,得到的也不過是并不以為然的恭順話,甚至有些嫉妒安月公主的,還會在背後悄悄的碎嘴幾句安月公主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些都讓安月公主滿心的煩悶無數叙說,憋來想去,最後竟隻想到了最近才熟悉幾分的童欣然。
童欣然在賞花宴上的舉動固然在事後被衆多大家小姐傳為‘不知禮節、舉止粗鄙,無怪乎勳貴武夫之女’,可安月公主卻覺得尤為欣賞,至少比起那遇到事情不是隐忍便是哭啼的所謂閨秀,她更欣賞這種大膽又有沖勁的做法。
于是心頭憋着一股煩悶氣的安月公主,便偷偷女扮男裝,躲過皇後安排的人手溜出宮來,找上門來了。
這邊安月公主被婚事憋的煩悶,像個吹鼓了氣的氣球,就想找個辦法一洩郁氣,這邊童欣然在林竹秋的暗示下,也開口了。
“公主殿下來的正巧,臣女正欲與侍女出門散心,公主殿下若是願意,不若賞光陪臣女一道可好?”
安月公主本是出門散心的,自然無有不可的點頭。
“那請殿下稍等,待臣女換身衣裳。”
童欣然跟着林竹秋回到内院,安月公主百無聊賴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等着。
沒過多久,兩人走了出來。
安月公主随意的擡頭望去,立時眼睛一亮,倒是她身後的幾個丫鬟露出了好似看遇到皇帝出昏招不僅不阻止,還竭力誇贊配合的佞臣般的憤懑神情。
隻見進去是還是閨閣少女和青衣侍女打扮的兩人,出來後,就變成了公子與侍衛。
稍顯瘦弱的公子臉色略顯蒼白,被身後跟随着身着利落武服的侍衛,便成了病弱公子與飒爽侍衛。
屆時配上安月公主所扮的風流倜傥小少爺,那俨然就是二世祖出行啊。
安月公主對童欣然的配合煞是滿意,臉色的郁氣也變成了笑意,她掌心一敲折扇道:“不錯不錯,童兄甚是懂本公子。”
又看了眼林竹秋,不僅沒有說什麼煞風景的話,還很是利落的配合着,不由更為滿意,甚至還帶點羨慕,羨慕她身邊怎麼就沒有這麼聽話有懂事的人可用。
此刻安月公主就覺得,她今日一時興起來找童欣然,真是再正确不過的決定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平日裡整天見到的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大追求就是嫁個好夫婿的大家小姐,安月公主女扮男裝上個門,雖然礙于身份不能對安月公主評說什麼,可安月公主也不是瞎的,怎麼可能看不到她們眼中的不以為然與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