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冢三郎從未料到,他的職業生涯會變得如此坎坷。
而這一切的開端,要從某個組織的高層人物親自找上門說起。
“這是五十萬日元,我要你在三天後在避難所外向西三公裡的地方接一個人。”
渾身上下由黑色籠罩住的男人低聲說着,附上一張特寫照片給他,“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你負責跟随他的外出活動……會有人來追殺他,你需要随時準備好把現場僞造成意外身亡。”
當時的魚冢三郎不過是避難所裡開共享汽車的司機,哪聽過顧客這般奇怪的要求,當即臉都吓白了。
男人輕聲嗤笑一聲,居然坦蕩的摘下面罩,自我介紹道,“你可以叫我的代号‘朗姆’,黑衣組織的二把手,當然你不知道黑衣組織也沒關系,總之,隻要你把事情辦好,該給你的報酬不會少。”
桌面上推來一張銀行卡,魚冢三郎靜靜地看了幾秒,再望向他的眼神裡早已沒了初見時的崇拜。
什麼啊,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很厲害吧?給張銀行卡算什麼,銀行早就被使徒炸沒了……
話說回來這個黑衣組織是什麼,為什麼要用酒名當代号,是覺得烈酒能殺人于無形之中嗎?反正厲不厲害不知道,裝是挺能裝的。
魚冢三郎默默在心裡吐槽完,立馬切換成谄媚的笑,“明白,老闆,還是折現吧。”
于是,各懷鬼胎的雙方達成了一緻,簽訂好臨時合同後滿意的走出雇傭所。
三天後,魚冢三郎見到了這位即将被組織秘密處死的少年。
他身材高挑,松垮的風衣穿在他身上竟出奇的闆正,銀發及腰,為他凜冽的氣質添了幾分陰柔。
魚冢三郎想,明明避難所裡大家都沒錢剪頭發蓄起長發,怎麼偏偏他不像是難民?
黑澤陣自然的坐進車裡,淡淡瞥了眼魚冢三郎後壓了壓帽檐,“黑澤陣,你是?”
魚冢三郎正要開口,忽然眼尖的發現他懷裡露出的半截槍把,棱角分明,凝着一點駭人的冷光。
……那是槍嗎?
魚冢三郎首次直面黑衣組織的恐怖,畢竟避難所内禁止各種武器,他以為的追殺最多就是開車追逐或是高空抛物之類的,完全沒想到竟是真槍實彈。
“我,我,我。”魚冢三郎準備好的台詞梗在喉間,結結巴巴,“我是……”
黑澤陣斜睨過去,他立馬噤聲。
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滾落,魚冢三郎内心仿佛有隻尖叫雞在狂叫不止。
怎麼辦?如果對方發現内情會滅口嗎?他看起來太無情了,像是連同伴都會不眨眼殺掉的類型……這些組織人員不應該很神秘的嗎!為什麼會找上他一個普通人啊!
魚冢三郎無語凝噎,擡頭望天,在刺眼的陽光下忽而想通了一件事——
哦,所以朗姆毫無負擔的在他面前自曝,原來是覺得他沒有活下來洩密的機會啊(微笑)
“嗯。”魚冢三郎哀莫大于心死,面無表情的開始胡說八道,“伏特加。”
高度蒸餾烈酒,一聽就很厲害!
死前裝個大的!
開車小弟怎麼了!他也是要有尊嚴地死去的!
沒想到,黑澤陣隻是微微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并沒有暴起奪他性命的意圖,“走吧。”
魚冢三郎:……好像誤打誤撞找到了萬分之一的存活機會?
幸好,由于朗姆的故意壓制,導緻黑澤陣并沒有接觸過其他代号成員,根本不知道伏特加是假身份。
而他的震驚之處是,組織竟然會派代号成員專門為他開車?!
車輛逐漸駛入避難所,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黑澤陣陷入沉思。
能直接指示代号成員的,無非隻有朗姆和那位……朗姆不可能那麼好心,那麼選項僅剩一個。
可這一年來,他和朗姆處于微妙的上下級關系,無論是朗姆找茬,還是他以下犯上,那位從未發布過任何意見。
現在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任務,居然專門派了人來幫忙嗎?
黑澤陣眯起眼睛,瞥向旁邊正襟危坐的伏特加。
雖然這人有股難以言喻的智障氣息,但工作中難免對認為同事是傻哔——倒也算符合黑衣組織的風格。
但他更傾向于,這是安插進來的眼線而不是幫手。
監視他?
為什麼?
黑澤陣揣在兜裡的十指不自主揉搓起來,骨節磕在那張工作卡的邊角,泛起悶痛。
是因為這個突然失蹤的家夥吧。
黑澤陣笃定,他拿到後并沒有第一時間上交,而是私下搜尋了一番,竟一無所獲。
這下他理解了組織對神秘基地的執着,也對這位行事詭異的咒術師産生了些許的興趣。
沒想到他除了耍流氓,還有秘密在身啊。
為了找到初又知映,他甚至特意去跟蹤五條悟,發現對方除了瘋狂加班到處跑就是窩在家裡吃甜品玩電腦,才勉強接受了他失蹤的事實。
哼,遲早會見面的。
黑澤陣不屑地想,視線掃過街上的人群,也就是這一瞥,那張臉猝不及防的闖入視線。
黑澤陣瞳孔驟縮,而他的肢體遠遠比思維更快,直接在高速駕駛的車上伸出了半個身子。
伏特加露出驚恐的表情。
喂喂喂!這是什麼情況!就算是綠燈也不能這樣肆無忌憚啊……
不對,應該說他們黑衣組織太過放肆嗎?在大街上明目張膽的綁架。
事實上,連黑澤陣自己也說不清這是怎麼一回事。
車内。
“你怎麼回事!”忽然被擄走的織映理所當然掙紮起來,雙手不斷打在他的肩膀上。
黑澤陣:……這一定是什麼奇怪的肌肉反應,他要擄也不會擄這個煩人的家夥。
他的沉默落在織映眼底,變成了運籌帷幄的自信模樣。
看來是劇情安排了。
對歪劇情見怪不怪的織映很快冷靜下來。
“你要去哪?”
織映自然地改變姿勢,大咧咧的坐在黑澤陣身上,車内空間太狹窄,導緻上半身也是緊貼着的。
黑澤陣:……
滾字還沒說出口,車子一個急刹車,織映摟住他的雙臂一緊,險些給他勒得背過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