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傾暗自調息,發現自己的修為不進反退,就知道如果沒有解藥,她恐怕這輩子都别想恢複。
擡眸,卻見姬瑤自己抱着自己的雙膝已經眯着了。
她不知道姬瑤在合歡宗時候是什麼樣的,但自己在金沙灘初救了她,看她勤懇努力,非要拜自己為師。
而那時候師尊說她是時候收個弟子了,她覺得遇到姬瑤是緣分到了,就收了。
收徒的時候,其實感覺過這人似乎有點陰郁,但她沒在意,想着可能是遭遇不幸,總會好的。
現在這份陰郁不見了,真誠開朗,卻更讓人不安。
“天晴了。”沐雲傾開口叫醒姬瑤,聲音有些幹啞。
姬瑤下意識倒了一杯茶放在沐雲傾面前:“師尊,喝茶。”
而後自己下車,伸了個懶腰去駕車。
自始至終,都沒喝到一口,也沒有任何怨言。
沐雲傾隻覺得姬瑤僞裝太深,更加戒備。
馬車不舍晝夜的跑了三天,期間換了兩次馬,才到了藥王谷。
藥王谷的弟子大多修為不高,所以鮮少被合歡宗禍禍。
也難得在這仙門大比之時落得個清淨,并沒有去參加。
而且藥王谷弟子稀少,但都是煉藥奇材,幾乎是一個人一個山坳,種植着自己的藥草。
但藥王谷谷口有陣法,姬瑤對這玩意是一竅不通,她有些尴尬的求救:“師尊,進……進不去。”
“你的好友,沒告訴你進去之法?”
沐雲傾下了馬車,縱然穿着普通的白裙子,也依舊絕色無雙,讓姬瑤晃神,呆呆的看着。
直到沐雲傾冷哼一聲,姬瑤才迅速回神:“之前說到了發信号就成,可是……信号丢了……”
沐雲傾不置可否,揚聲道:“坎五震六……”
姬瑤其實不懂陣法,但不知道怎麼的,沐雲傾一開口,她就能知道該往哪裡去,還真進來了。
結果一回頭,沐雲傾不見了!
“師尊,師尊!”姬瑤吓壞了,生怕沐雲傾在這個時候遭遇什麼危險,但她不敢亂走。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種陣法亂走是會死人的。
可沐雲傾中毒修為倒退,要是在這裡有點什麼閃失,等女主花蔓來,那死的不還是她嘛。
“師尊你可别吓我,你在哪兒啊……”
姬瑤哭腔都出來了,急的轉圈圈,最後一咬牙,顫抖着伸出腳。
“MD,早死晚死都是死。師尊,我來找你了!”
說着,她堅定了步伐,朝着前方那片未知的領域跨出了一步。
下一瞬,氣象驟變,仿佛是天地間的憤怒突然間找到了宣洩口,狂風大作風起雲湧,電閃雷鳴交織成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姬瑤的長發在肆虐的風暴中狂舞,失去了往日的柔順,幾縷發絲胡亂打在臉頰上。
她不得不眯起眼睛,以抵禦那無孔不入的風沙,卻還想摸索找到沐雲傾。
就在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沿着腕部蔓延,吓得她一哆嗦,卻在感受到是一隻冰涼的手緊緊抓住了她時,立馬反手握住。
她的心中頓時湧現出一絲期盼,驚呼脫口而出:“師尊!”
那聲音中既有驚喜,又夾雜着一絲難以置信的慌亂。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一聲沙啞而帶着幾分戲谑的笑聲:“什麼師尊?”
姬瑤回頭,吊兒郎當的林不苟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剛剛那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不過是她眼中的小小把戲。
“我記得你的陣法造詣還不錯,怎麼連這麼一個簡單的風雷陣都應付不來呢?”
姬瑤猛然回神,這就是原身在藥王谷的狗友林不苟!
“林不苟,你胡說什麼,我哪裡會陣法!對了,我師……那……跟我一同前來的女子,我她在哪裡?快幫我找找。”
林不苟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促狹之色,又是一聲輕笑,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你說的,不就在這裡嗎?”
指了指她後面。
姬瑤再次轉回,眸子一亮:“師尊,你沒事吧。”
她圍繞着沐雲傾轉了一圈後站定,視線卻與沐雲傾那冰冷而深邃的眸光相遇。
沐雲傾就好端端的在那兒,風姿絕塵,沒有絲毫影響,就連發絲都沒有亂。
原來,沐雲傾自始至終都站在她的不遠處,靜靜地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隻是,在這場有意為之的試煉中,盡管她周密觀察,卻未能從姬瑤身上捕捉到絲毫異樣。
她似乎真的隻是擔心自己走丢了!還真是可笑!
更好的說辭就是姬瑤明明懂陣法,卻在欺騙自己?就是為了讓自己放下戒心,要不然林不苟怎麼會說她陣法造詣不錯呢?
見此情景,沐雲傾心中不禁煩惱,合歡宗果真深谙僞裝之道,即便是自己,也找不到破綻。
“别看了,你家小媳婦沒事,就你跟個傻子一樣原地打轉。好了,跟我來吧。”林不苟在前面帶路。
“不是我家小媳婦,你别亂說話。”姬瑤在沐雲傾面色微微一變的時候立馬道:“這是我家表姐。”
陽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蜿蜒的小徑上,姬瑤小心翼翼地護着身旁的沐雲傾,這一舉動意外地吸引了林不苟的注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對着姬瑤調侃道:“哎喲,還表姐呢?表姐用得着這麼小心翼翼?”
“真的是表……”
然而林不苟不等姬瑤辯駁:“我們的小瑤瑤,豔福不淺呐!每次帶來的朋友都風格迥異,一次比一次養眼,真是眼光高得離譜。”
“小瑤瑤的美人譜要多一頁,她得是第一頁吧!”
聞言,姬瑤連連擺手,還沒開口,就感覺後腦勺一涼,不用說也知道是沐雲傾的冷如冰刀的視線。
這林不苟妥妥的損友啊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