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自若,淡道:“是我沒給夠你時間,所以搜羅不到值錢的東西,我不介意和你玩一次123木頭人。”
話音剛落。
坐在近落地窗旁灼燒的餘晖下,她望着近在遲尺,卻不那麼真實的身影。
——“我有領着你的門票,來見你。”
耳邊突然響起來這句話。
所以,音樂會蕪溪站見到他出現在觀衆席不是偶然,而那些門票不止一張。
“多久了?”她開口。
回頭想想,好像又不對的,她正式出道那會兒,在一個美國小鎮隻容納1600座的音樂廳舉辦個人音樂會,可惜,隻來了20人不到。雖然人不多,如今依舊記得第一次肯來聆聽她彈奏,那一張張的面孔,全都是外國人,并沒有發現黃種人的面孔。
那為什麼他連她第一次開音樂會的票根也有?
曲易池耷拉着眼皮,眼底情緒不明,聲音低沉:“你的每一次音樂會,我都在,保留票根不意味着什麼,隻是想做個紀念。”
蔣小花也不明所以:“既然什麼都不是,幹嘛留下來都扔了吧。”
“你這是使喚我?”
“是提意見。”
她通透的瞳孔望着他,抿抿唇,複雜的情緒油然而生,想說什麼又開不了口。
曲易池叫她的名字:“蔣小花。”
可下一秒,對上她兇悍的脆弱雙眸,濃密的睫毛簌簌煽動,他溫柔的說:“我給過你台階的,你不要藏着掖着都和我說,我隻會站在你這邊,可是我也有錯,因為我不該放你走。”
“你明明……”
她低頭避開他視線時,慌張得讓人心疼。
一句“隻是委托律師的身份”,換而言之,證明了他們不可能在一起。如果訂婚不具有法律效力,那麼戀愛中的海誓山盟也不屬于法律關系,由始至終是兩個相遇的陌生人。
在這一刻,不想再被這個問題所困擾。
想不出怎麼搪塞的蔣小花,一邊點着頭,一邊指着外面陽台欄杆旁邊的盆栽,生硬的轉移話題:“那個,是種什麼的。”
曲易池漸漸擰起眉,即刻随着她的手指頭的方向看過去,扯着嘴角:“槐花。”
蔣小花唇瓣微撅:“你一點都不像會種東西的人,還槐花呢?那是什麼啊。”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他律師所的名字:“我還以為你律師所的名字是随便起的,原來跟這盆花有關系呢。”
“一半一半吧。”
“我聽聽,怎麼個事。”
頓時,她終于看到他眼底浮現出笑意,說實在的,曲易池在她心裡從來不是冷漠的面孔。
恰恰相反,他是溫柔的。
他此刻的聲音低啞迷人,就這麼落入空氣裡:“這是相思花,我想你,不然不會你在那,我跟到那。”
槐花最解春風意,不知風雨隻知閑。
後來蔣小花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裡,他做的任何事情或多或少都與她有關,原來那些留下來的票根早就賦予了意義。
蔣小花咬了下唇,忍住湧上的哽咽:“你怎麼确定,我還是你原來想要的那個人?”
曲易池定定的看了半響,鉗住她的下颚,輕輕擡起來:“沒聽過你去韓國,整哪裡了。”
蔣小花直接拍開他的手,嬌聲:“疼~”
“我們分開了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可否認我們都有了些變化,我知道我爸找過你,甚至用我和薩可佳的婚姻為前提,在你害怕這件事會成真的時候,我也同樣害怕你有新的男朋友,但除了你以外,我不認為我的人生會有别的遺憾。”他的所有累積的情緒,似乎都掩藏在深不見底的眼眸中,用着極其冷靜的聲音,一字一句落入她的耳邊。
正在沉浸下去的天色,微光映着坐在鋼琴前的一對倩影身上。
蔣小花怔了怔,再也難忍哽咽,眼淚模糊一切而看不清他的輪廓,還滲入唇邊。
瞬間,她輕笑出聲。果然不能攤牌,根本沒有用得上的籌碼。
曲易池擦去她眼睫上蒙的水汽:“我哪句話讓你難受了?”
蔣小花搖搖頭,随後哭的縮起肩膀。
曲易池抓起蔣小花的雙手,輕啄一口右手手背,再輪到左手手背,而她止不住的抽泣,沒有辦法開口,還吸了吸鼻子。下一秒,吹出一個鼻涕泡,她面露尴尬,立刻抽出雙手捂住臉。
還沒捂夠一秒,就被他拉開雙手,她噘噘嘴,似乎在說你别看。
他沒說話,等着她平複情緒後,才緩緩開口:“要不要給我個機會。”
平時冰冷的聲線,透露出她獨有的柔情,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這次,輪到我做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