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忱擺弄手機,“随便抓,很容易的。”
他的話像是有魔法,第二次,喬聽月果然抓到了。
“成了!”
喬聽月彎腰取出娃娃,正想找個東西裝,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提着籃子出現在眼前。
陸忱不知道什麼時候拿的籃子,喬聽月早就習慣了他的細心,奉上一個笑臉,把泰迪熊放進去,往下一個機器走。
之後,喬聽月像點亮了抓娃娃技能,三次裡必中一次。
陸忱手裡的籃子很快裝滿,不得不中途寄存櫃台一部分。
喬聽月過足了瘾,最後還剩下五枚遊戲币,她遞給陸忱。
“陸先生也試試吧。”
遊戲币躺在她手心,陸忱伸手去拿。
修剪圓潤的指甲刮過柔軟掌心,喬聽月瞬間有種觸電的感覺,她強忍着異樣等陸忱取走遊戲币。
一枚接一枚,掌心滲出薄薄一層汗。
喬聽月用力攥拳,緩解那股鑽心的癢意。
陸忱把遊戲币全部投進大娃娃機裡,當時喬聽月路過覺得不可能抓到,看了一眼便放棄了嘗試。
操控着歪歪扭扭的剪子來到中央,對着繩子咔嚓剪下。
出乎意料地,繩子被剪斷了。
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
喬聽月吓了一跳,她環顧四周,不由奇怪。
剛剛身邊有這麼多人嗎?
陸忱将娃娃交給喬聽月,“是不是該回家了?”
在一衆羨慕的目光中,喬聽月接過娃娃,壓下心底的驚喜,理智道:“我去找小信,一會在門口集合。”
娃娃機這邊的動靜不小,祝承信去而複返,在角落偷偷圍觀。
喬聽月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可是一清二楚。
他親眼看着工作人員在兩排娃娃機旁放了“維修中”的牌子,阻攔了想要抓娃娃的客人,人為營造獨處空間。至于一勾一個小娃娃,根本是店員調了概率,不然喬聽月哪能玩得這麼痛快。
不過他舅舅抓到大娃娃确實是意外之喜,難不成喬聽月身上真有幸運buff?
喬聽月繞了一圈,終于找到祝承信,他四周除了椅子什麼都沒有。
“你怎麼在這坐着,遊戲币用完了?”
祝承信應和,“玩了一圈覺得沒勁,剩下的叫我退了。”
喬聽月不疑有他,“你舅舅在門口等我們,走吧。”
三人離開後,店長陰沉着臉從角落裡走出來。
“抓了多少?”
店員沒說話,給他看了張照片。
高大的男人左右手各提一大包,少女抱着大娃娃,隻能偏頭走路,男生跟在兩人身後,手裡捏着個盲盒隐藏款。
整個畫面就四個大字。
滿載而歸。
店長兩眼一黑。
店員掐他人中,“店長,振作點,那是咱老闆,咱不賠錢的。”
“老闆?”店長死死捏着店員的手,目眦欲裂,“不賺錢就是賠錢,給我報工傷!”
——
離開商場時稱得上萬衆矚目,喬聽月注意到有人拍照後,用玩偶遮住自己,忽然,腳步一頓,隔着柔軟的棉花,她感受到一股回彈的力氣,倒退兩步勉強穩住身形。
她擡頭,有玩偶擋着,隻露出額頭和一雙水汪汪的小鹿眼。
陸忱同樣被她撞得晃了一下,少女怕冷,穿着長款羽絨服,看起來和玩偶是同類,他揪住玩偶毛茸茸的耳朵,免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雖然不至于太疼,但以喬聽月好面子的程度,估計要辭職換個地球生活了。
“坐直梯下去。”
喬聽月“哦”了一聲,聲音有些悶。
來到地下停車場,把玩偶全都塞進後備箱,隻留下沒包裝的大娃娃和祝承信坐在一起。
此時距離下班隻有半小時。
喬聽月有些難為情,“陸先生,一會我提前下班,明天把時間補回來可以嗎?包括在電玩城浪費的時間,實在抱歉。”
陸忱以為她會選擇加班,沒想到是調休。
“可以,今天不算浪費時間,小信玩得很開心”
祝承信撇嘴。
究竟是誰開心他不說。
商務車在最近的地鐵站停下,車門自動打開,喬聽月下車,恰好,一片冰冰涼涼的雪花落在她嘴唇上,很快融化成一抹水印。
她展開手掌試圖接住什麼,低聲喃喃:“下雪了。”
陸忱拎着娃娃下車,皺了皺眉,“下雪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必了陸先生,”喬聽月小臉紅撲撲的,眉眼彎彎,“雪不大,我慢慢走就行。”
“還有兩包娃娃。”依次為借口可以送她回家。
喬聽月早就想好了娃娃的歸屬,“送給小信吧,作為他這周表現優秀的禮物。”
“對了,我也給陸先生準備了小禮物。”
陸忱微微一怔。
喬聽月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玩意,“是電影周邊,您這個是家長款。”
見他接過,她雙臂環住娃娃,抱得更緊些,不能揮手便靈巧地舞動手指,“我走了陸先生,明天見。”
陸忱摩挲着鑰匙扣,直到人跑遠了,才低聲道:“明天見。”
上車前,他仰頭欣賞這場雪。
初雪。
毫無預兆地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