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時,喬望曦還沒睡。
喬聽月提起綠洲周年慶,“明天我放假,要不要去逛街?”
喬望曦有些愧疚道:“抱歉啊月亮,樓下的小姑娘約我明天去做美甲。”
喬聽月納悶,“樓下?哪層的?”
姐姐一直獨來獨往,從沒聽她說過有新朋友。
喬望曦準确報出門牌号和朋友的姓名年齡,“我以為你要工作,就答應了,要不我回絕掉。”
“不用。”喬聽月攔住她。
姐姐願意交朋友,她高興還來不及。
“明天幾點出發,需不需要我幫你們約車?”
喬望曦回答:“約的八點半,不用擔心,我們已經約好車了。”
“這麼早?”
哪家美甲店這麼早開門?
“順路吃早餐,她說有家港式早茶很好吃。”
喬聽月不疑有他,“那好吧,明天珊珊約我出去玩,可能會很晚回來,你到家之後告訴我一聲。”
喬望曦囑咐:“你别玩太晚,酒也少喝。”
喬聽月乖乖答應,接着囑咐:“明天穿我給你買的衣服,别感冒了。”
短暫聊了會,兩人各自洗漱回房。
喬聽月把剩下的文獻翻譯好,傳給師姐,等師姐回信說沒問題,才躺進被窩。
迷迷糊糊間,她推開一扇玻璃門,門内百花盛放,藤蔓柔柔攀上她的腳踝,将她帶到一棵參天大樹下,如鈎彎月墜落地面,她坐上去,彎月搖搖晃晃穿過雲層,将她帶到樹頂木屋。
木屋前,一個男人拿着小水壺,悉心照料花田。
……
七點半,喬聽月聽見輪椅滑動的聲音,意識漸漸回籠,她隐約知道做了個挺有意思的夢,可惜記不清了。
清醒片刻後起床,喬望曦在洗漱,兩人互道一聲早安。
喬聽月去客廳喝水,說來奇怪,睡醒後心裡一直打鼓,有種不安的預感。
“姐,用不用我去陪你們,我可以給你們拎東西。”
“不用,”喬望曦仔細刷牙,“我經常和她出去的。”
喬聽月不敢再多說,免得加深她的心理壓力,“那好吧,有事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八點半,喬望曦朋友來敲門。
喬聽月和她交換了聯系方式,送她們上電梯,“玩得開心啊。”
電梯開始下行,喬聽月回到廚房,通過窗戶向下看。
很快,鄰居推着姐姐出門,兩人說說笑笑,看起來關系很親密。
直到司機下車,抱起姐姐坐上副駕,喬聽月神情瞬間嚴肅,她絕對沒看錯,就是發燒那天接她的司機。
富二代網約車能随叫随到嗎?
喬聽月立刻掏出手機,按下撥号鍵的前一秒,她止住動作。
說不定真是司機,就算不是,願意車接車送也稱得上朋友,而且姐姐并沒有避着她,證明他們關系坦蕩。
她貿然打電話,對他們不尊重。
姐姐從來沒有騙過她,應該是她多心了。
——
姐姐走後,喬聽月心血來潮進行了簡易版大掃除,忙活一上午,剛吃完午餐就接到齊珊珊的奪命連環call,催她回學校。
“我來了我來了。”
喬聽月着急忙慌回到宿舍,邁進去一條腿,差點被屋裡的景象吓到心梗,倒吸一口氣退出去看門牌号,沒走錯。
她驚異:“你們在幹什麼?”
齊珊珊穿着塗滿血漿的護士服,扭過頭,臉上一道刀痕從太陽穴劈到嘴角,說話時刀痕一張一合。
“快來,我發現我技術又精進了,給你也安排上。”
李盈豎起大拇指,裂口女點贊的驚悚程度不遑多讓,“今天絕對出片。”
喬聽月太陽穴突突地跳。
出片?
多看兩眼都要出殡。
血腥護士步步緊逼,喬聽月雙臂交叉護在胸前連連後退,直到退無可退,一屁股坐在床上。
“不是出去玩嗎?”
齊珊珊牽起她的手,尖銳的紅指甲像是灌了迷藥,她除了配合什麼都做不到。
被迫坐到化妝台前,鏡子裡,血腥護士左手粉底盤,右手粉底刷,認真的樣子像是準備一場大型手術。
“今天的主題是驚悚派對,”她桀桀怪笑一通,五指一根根合攏,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你——就是全場最亮的崽。”
喬聽月語塞,絕望地閉上眼。
妝造一個半小時,鬼新娘橫空出世。
喬聽月一身繁複的紅嫁衣,苦中作樂,至少不用擔心着涼了。
臉都捂得嚴嚴實實呢。
李盈給她貼了甲片,“你一定要小心啊,雖然掰折損傷本甲的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沒有。”
喬聽月霸王龍端手,“真的要這樣嗎?是不是太誇張了?”
齊珊珊晃了晃手指,“安心,你穿羽絨服去party,才是不正常。”
依舊是齊珊珊開車,喬聽月和李盈披着羽絨服風中淩亂,路人紛紛對她們行注目禮。
李盈擋着臉,小聲道:“都在看咱倆,還有人拍照了。”
喬聽月挺胸擡頭,姿态從容,“還好我蓋着蓋頭。”
粉色小馬再次上崗,血腥護士載着鬼新娘和裂口女奔赴party現場。
——
進入夜店,喬聽月再次慶幸自己蓋着紅蓋頭,左一個喪屍右一個無頭怪,她這小心髒今天着實超負荷。
夜店放着詭異的曲子,時不時夾雜幾聲鬼叫。
喬聽月牽着齊珊珊的手,不得以拔高嗓音:“珊珊,有沒有安靜一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