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發瘟,這麼愛要,那就給你,省得跟狗似的,每次見到都吠得能追幾條街一樣。
她冷眸,指着門口:“現在,從這裡出去,别讓我再說下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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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私宅很多,沈溫瓷的叫竹園,霍望遠則住在荔園。
霍望遠家後院的荔枝樹下,沈溫瓷拽下一枝樹幹墜到面前,折斷了一串荔枝。個個泛青的妃子笑,個頭壯碩,放在木桌上圓滾滾地一把。
剝開皮,水靈靈的,香氣四溢,吃起來酸酸甜甜,風味十足。
“所以你為了讓她閉嘴,真的把知與給她了?”
知與是沈溫瓷奶奶創辦的,經過沈母的手,漸漸壯大起來,可以說是婆媳倆人給沈溫瓷留下的唯一念想。
除去意義非凡這一層,知與基金每年産生的經濟效益尤其可觀,因為資助的都是貧困學生,其中的人才價值更是巨大。
包括之前圈裡盛傳的餘家,家族企業破産,爸爸帶着爺爺奶奶跳樓,全家隻剩餘聲一個人,也是沈溫瓷利用知與基金才在娛樂圈站穩腳跟。
“嗯。”
“你還真淡定。”
“我不淡定!”
沈溫瓷接下來準備了一段粵韻風華。
“那個鹌鹑!佢系不系有嗨病啊!撲街,叫我帶曲去超市啊,仲話咩要買純棉的内褲,要100%新疆棉啊,仲話不是純棉的要過敏啊!”
“還要我給她買姨媽巾,我說我還有,我的給你用一下,佢就話一個月要來三四次大姨媽!三四次,有幾多個嗨啊!核突!報警!”
“你那個好大伯母,就話我甘多年在沈家好豪華,以尕霸占着蘇雲意的沈家的一切,連衛生巾都要佢用我剩下的,還說咩以後沈家還指不定誰做主,到時候再來認錯巴結就難看了!”
霍望遠撇清自己:“我姓霍,好大伯母是你的。”
“服了。”沈溫瓷翻了個白眼,“不過有個事情很奇怪。”
“什麼?”
“林婉清。”
沈溫瓷吐出個果核,“她前天還沒那麼嚣張的。”
難道她因為一個蘇雲意,以為把她踢出沈家,換一個沈二就能會幫樂家?
笑死。
沈溫瓷就讓她去試試。
旁邊的荔枝皮和核越堆越多,霍望遠這個見不得垃圾桶有垃圾的潔癖症,倒了三次果皮後,終于忍不住制止她。
“好了,少吃點,一會兒要上火的。”
“我已經上火了。”
霍望遠:“那你罵她們啊!”
“我罵啦。”
“罵了一句癡線。”
沈溫瓷溫和的面具戴太久,又點包袱。
那會兒沈溫瓷不是覺得她們找茬很煩,而是她們找茬找得太小兒科,因為一點點小事吵死個人!
林婉清和許雲意兩個聽不懂粵語的,兩個人隻以為自己在刁難人,沒留意什麼意思,還一臉懵的站在那等她翻譯。
沈溫瓷一看,忍不住扔了一句加密髒話,“撲街,真系癡線嘎!”
霍望遠點頭,楠城小菩薩的基操——把溫柔留給别人,把暴躁留給朋友。
他又把話題轉回知與基金上,“知與基金可是你媽媽和奶奶的心血。”
“那又怎麼樣?”
“你确定要給她嗎?”
“知與早就不是在我媽媽和奶奶手裡那副光景了,内部一群老油條,我接手也是爛攤子。”
不是爛攤子不爛攤子的問題,他的意思是知與基金對于她媽媽和奶奶應該是很重要的,她不該輕易拱手讓人。
他的眸子漆黑,像一團化不開的濃墨,“我原以為你會在意的。”
換言之,這是在說她冷心冷情咯。
沈溫瓷笑笑,沒有為自己辯駁。
倆人從小一起長大,沈溫瓷知道他是個重情的人,不想試圖去說服他認同自己的想法。
可她這不在乎的态度卻讓他眉心跳了跳,忍住了不高興,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
沈溫瓷語塞片刻,反問:“在意有用嗎?我沒有任何底牌留住知與。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我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那個。”
霍望遠抿唇,沉默良久。
他覺得他和沈溫瓷完全不在同個頻道上,溝通起來雞同鴨講。
“霍望遠,你是打算回西南嗎?”
西南,是霍家的地盤。
但霍望遠心裡清楚,從他知道霍家是如何沒落開始,便永遠都沒有了回去的理由。
忽然,霍望遠擡眸看向她。
沈溫瓷其人,是低調慣了,不屑和别人争。
有些人願意收斂鋒芒,是因為随時高調得起來,有些人謙遜有禮,是因為随時驕傲得起來。而沈溫瓷,好巧不巧是最驕傲的那類,驕傲到别人根本察覺不到她的驕傲。
她的東西,一定要完整的屬于她,施舍得來的不行,勝之不武的也不行,基于此,感情在她面前是最無用的附庸。
感情用事這種事,不可能出現在她的身上。
霍望遠擡手按了按額角,“你對不感興趣的事物,取舍總是很幹脆。”
也就是菩薩心腸和雷霆手段兼具,心中有佛,手中有刀。
上馬殺敵,下馬念經。
沈溫瓷真的是個妙人。
“行了,你要是沒事把筆電給我拿來,順便幫我泡泡茶。”
霍望遠:“……”狗屁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