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塔計劃》
文/槐枳
明塔變為黑色之時,一場盛大的畢業典禮才剛剛開始。
“今天是我們42級哨兵向導的畢業典禮,三年的時間讓大家成為了更好的自己,接下來有請聯邦最高軍事上将,裴述上校為我們優秀畢業生頒獎。”
台下瞬間響起掌聲,被念到名字的優秀畢業生排着隊上台領獎。
他們穿着明塔定制的訓練服,向導是白色,哨兵則是黑色,交織站在一起顯得十分幹練。
“是裴上校!能被裴上校頒獎也太榮幸了吧,早知如此,這三年就不擺爛了。”
“羨慕了,我不争氣的眼淚從嘴角流出。”
“淡定,淑女們,接下來有開場舞環節,不知道裴上校會邀請誰跳第一支舞呢?”
“希望是我,求明塔保佑,圓了我這個夢吧。”
“别想了,我猜一定是黎槐,她可是帝國皇女。”
被提到名字的女生,此時身着華麗禮服隐在角落,手上端着一杯氣泡酒,眼神死死盯着台上笑容溫和的裴上校,瞳色瞬間冷了下去,眉宇間滿是厭惡。
“他怎麼來了。”
黎槐将氣泡酒放下,摘下與禮服搭配的白色絲絨手套,指尖緩緩出現一根極細的綠色藤條,小藤條直奔桌上的氣泡酒,杯中酒直接見了底,在吐出一個小泡之後直接順着門縫溜了出去。
但她看見自己精神體剛出去,就一個身着軍機處衣服的男人也走了出去,看起來有幾分眼熟。
黎槐還在思考,這邊頒獎儀式已經結束,優秀畢業生們也重新換回了晚會禮服,随着音樂的響起,畢業晚會正式開始。
萬衆期待的開場舞,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裴述身上,少女們心中的夢中情人,是無數向導想要匹配的哨兵,也是無數哨兵所欽佩的對象。
裴述在衆人的目光下走到黎槐面前,他微微躬身,攤開右手:“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可以邀請殿下跳一支舞。”
黎槐并沒有拒絕,因為她想得到的檔案室鑰匙還在他身上,她伸出手微微搭上,聚光燈打在舞池中央:“我的榮幸。”
“恭喜殿下順利畢業。”周圍大家都在翩翩起舞,裴述側頭用着隻要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不顧黎槐嘲諷的眼神,繼續道,“演技又進步了。”
黎槐眉頭緊皺,顯示出她的不滿與不耐煩,嘴上卻說道:“那是。”
“暗處有人盯着,鑰匙在我的腰側,檔案處現在無人看守,你自己小心點。”
聽到他的話,黎槐停下了舞步,正好開場舞的音樂也在這時結束了,她迅速甩開裴述的手,故意讓别人聽見,喊道:“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
果然,周圍響起竊竊私語:“之前就聽說黎槐因為前任皇帝的關系與裴上将不和,今天一見竟然是真的。”
“誰讓她哥哥不好好當着皇帝,非要挑戰明塔。”
“行了,你們少說幾句吧,讓别人聽見就不好了。”
舞會還在繼續,趁着大家不注意時,黎槐對看守大門的士兵借着出去透透氣的理由離開了舞廳。
出門後,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夜晚走這條路,沿着漆黑的走廊,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清楚,她果斷脫下鞋子,單手拎着,禮服裙子很長正好蓋住腳面,同時腦海中在與她的精神體溝通。
明塔又被稱為日月塔,帝國人說是因為日月間都在塔的統治中,就連皇室都要退讓三分。
幾百年間培養了無數向導哨兵,更重要的是明塔在白天通身便是刺眼的白,隻允許向導訓練教學。
而夜晚便變換為黑色,負責訓練教學哨兵,除畢業晚會這一天,向導哨兵才正式見面,三年内均注射符合自身的抑制劑。
【找到了!而且門開了,不需要鑰匙了】
【不過這裡有些怪怪的,好像還存在其他精神體生物】
【是毛絨絨,我是福瑞控,毛絨絨我看看!】
【我不喜歡毛絨絨,讨厭一切毛茸茸的生物!】
【小槐你快來,這檔案室有一個放着光的盒子,我們打不開】
【沒錯沒錯,而且這個盒子還散發着你哥哥的氣息】
許多聲音傳入黎槐的耳中,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自三年前,哥哥挑戰明塔失敗之後便杳無音訊,所有人都說他死了,但黎槐不信。
被強迫繼承王位之時,意外分化,進入這明塔學習,她是難得的植物系精神體向導,又是帝國繼承人,自然得到了明塔的特殊待遇。
在調查下得知檔案室一直都保留着所有師生信息,包括當年哥哥挑戰明塔的具體事件卷宗。
但檔案室隻在夜晚開放,側面顯示出在明塔眼中哨兵的身份就是比向導重要。
黎槐不服,在哥哥消失之前的千百年,向導和哨兵一直都是并肩作戰的身份,但從三年前明塔之戰之後,一切都被改變,向導分化瞬間減少,向導哨兵匹配不再平衡,大部分哨兵選擇使用抑制劑,而向導也不被允許上戰場,隻因哥哥是向導,而他挑戰明塔失敗了。
黎槐謀劃了許久,最終把執行定在今日,因為畢業晚會在晚上舉行,這是唯一一次她可以接觸到檔案室的機會。
她順着精神體的指引,很快來到明塔中心地區。
一扇鐵門打開一道縫,黎槐手指緊握,直到手心的鑰匙硌痛了掌心,她才深吸一口氣,将剛才跳舞時從裴述那裡順來的鑰匙收進口袋,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誰?”一道低沉的男聲,等黎槐反應過來,已經擡手下意識和那個男人打了起來,身下藤蔓湧出纏繞在男人身上,男人穿着軍護隊的衣服,是剛才看見的那個人。
藤條劃傷了男人的臉頰,滲出血珠,他卻不注意,隻是用手指擦幹淨,然後從軍靴中抽出一把匕首朝黎槐刺了過來。
黎槐反應極快,側身躲開,但男人卻步步緊逼。
竟是個S級哨兵。
匕首斬斷了藤曼,痛的黎槐冷汗瞬間下來。
該死。
黎槐繼續閃躲,并不想戀戰,她還有事情要調查不能再浪費時間,打算調動精神力奮力攻擊,就聽見不遠處響起鐘聲,還未到整點,鐘聲怎會提前響起?
黎槐利用藤蔓擋住哨兵刺過來的匕首,她的視線往上一擡,撞上了男人的眼神,昏暗的屋裡隻剩下窗外的月光,哨兵生得強壯俊朗,眸子深邃淡漠卻又隐晦不明。
這個哨兵有幾分眼熟,好像之前跟過哥哥的軍隊。
名字叫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