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深海之息并沒有傳送通道,大家排隊買了車票,要先坐懸浮列車進入污染區地帶,然後轉乘最原始的人工大巴前往那裡。
黎槐他們跟在别人後面登上了懸浮列車,這幾節車廂的哨兵向導幾乎都是前往深海之息。
有些隊伍相互交流,讨論着有關深海之息的事情。
黎槐安靜地坐在角落裡,目光透過車窗,望着外面飛速後退的景象。
列車飛速前行,窗外的景象快速變換。
進入污染區地帶後的天空陰沉昏暗,空氣中始終彌漫着一層薄薄的霧氣。
天色漸漸黯淡,列車終于緩緩停下,當車門打開的那一刻,一股清冷的風撲面而來。
衆人紛紛起身,帶着各自的裝備,有序地下車。
緊接着匆匆忙忙地登上了那看起來有些破舊的人工大巴。
大巴内的座椅并不舒适,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陳舊的味道。
黎槐和談序坐在了一起,位置在大巴的最後端,蔣絲姜他們在中半端,小隊被分散。
司機喊了一聲:“還有沒有人上車了,我要開車了,大家坐好!”
沒等有人回答,司儀一腳油門,車子啟動,一路颠簸。
車上不僅有前往污染區探索的哨兵向導們,還有很多去深海之息旅行的普通人。
大巴車在崎岖的道路上行駛着,黎槐和談序望着窗外,沉默不語。
道路兩旁是廢棄的工廠和荒蕪的土地,車上的普通人有的低聲交談,有的則閉目養神。
黎槐視線落在旁邊的一對母女身上,孩子很小被抱在懷中,可能因為不舒服不停的哭泣。
那母親輕拍着孩子的後背,嘴裡哼着不成調的曲子,試圖安撫孩子的情緒,然而成效甚微。
周圍的其他人顯然被影響到了,皺着眉頭暼向那對母女,母親急地滿臉通紅,額頭冒着汗,一邊試圖安撫孩子,一邊不停地和周圍人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大家,打擾你們了…”
“寶寶别哭了,再堅持堅持,别哭了。”
其餘人也體諒一個母親的不容易,也沒再說什麼,但還是有些人不滿地吐槽了幾句。
黎槐和談序換了個位置,坐到那對母女旁邊。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遞給那位母親,溫和地說道:“給孩子擦擦眼淚吧,這裡空氣不流通,孩子肯定多多少少有點不舒服。”
母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過手帕,輕輕地為孩子擦拭着。
黎槐悄悄地釋放出一絲藤蔓,點在孩子的額頭,很快孩子止住了哭泣,呼吸變得綿長。
車子還在繼續颠簸前行,窗外的景色依舊荒涼。
孩子已經在母親的懷抱中沉沉睡去。
黎槐又遞回去一張紙巾,小聲詢問:“你這是帶着孩子去深海之息旅行的嗎?”
女子搖了搖頭,随後歎了口氣:“不是的,我是帶她去找爸爸的,他爸爸是深海之息的講解員。”
女子的嘴唇有點幹裂,黎槐想了想又從背包裡拿了瓶水,擰開遞給她:“先喝口水吧,一個人帶孩子也不容易。”
女子道了聲謝,雙手緊緊握着那瓶水,隻是小口抿了一口,潤了潤嘴唇,便趕緊擰緊了瓶蓋。
臉上的疲憊之色稍稍褪去了一些。她輕輕地調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勢,讓孩子能睡得更安穩些。
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懷中熟睡的孩子身上,那瓶水她舍不得多喝一口,心裡想着要把這水留給孩子。
或許是黎槐的幫助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她微微擡起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主動多和黎槐聊了幾句話。
“孩子爸爸也是個普通人,他常年待在深海之息工作,掙點錢為了養家糊口,但孩子除了剛出生時,他回來過。”
“孩子會說話之後,就嚷着想要見爸爸,好不容易等到三年一次的開放時間。”
“我打算一個人帶着孩子去看看他爸爸。”
車子突然劇烈地颠簸了一下,引得衆人一陣驚呼。
司機大聲喊道:“大家坐穩了!這路不太好走!”
孩子被這颠簸下有要哭泣的勢頭,女子顧不得和黎槐再說些什麼,連忙低下頭,輕輕地拍着孩子的後背。
黎槐看着窗外,眉頭微皺。
就在這時,大巴車突然熄火停了下來。
司機罵罵咧咧地下車查看,車上的人們開始躁動起來。
黎槐和談序對視一眼,心中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回事啊?”
“師傅車子怎麼了,還能不能走了!”
停留的時間一久,有些人就有點急躁了。
司機檢查了一番後,上車無奈地說道:“車子出故障了,一時半會兒修不好,大家先在這等等。”
車上頓時一片嘩然,人們紛紛抱怨起來。
談序看見有四個哨兵背上包起身,選擇下車幫忙查看,蔣絲姜他們轉過頭,眼神詢問他們要不要也下車看看。
談序搖了搖頭。
此時天色愈發暗沉,冷風呼嘯着刮過。
污染區地帶的環境本就變化莫測,大巴車停留在這裡,如同置身于危機四伏的陷阱之中。
狂風撕扯着周圍的一切,路邊幹枯的樹枝在風中搖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地上的沙石被卷起,抽打在大巴車的車身,濃厚的霧霾如惡魔的觸手,緩緩蔓延而來,似乎要将大巴車整個吞噬。
車裡的人們神色各異。